这般心境再次让老酒头咂舌,他想起高玥破镜那日的凶险,莫名就出了一身冷汗。
宋以鹿虽然受伤,可修为却远在这些宗门弟子之上。
几人败在她手下,被打得一时之间难以起身。
钟佩佩跌进死泉,喝了好几口臭水,她从水里坐起身,猛地咳嗽呕吐,还未缓过劲儿,那个红衣女修罗朝她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脑袋一个劲儿往水里摁。
等让她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宋以鹿一把将人拖上岸。
钟佩佩坐在地上崩溃大叫:“妖女,你可知我爹是谁!你敢伤我,我爹饶不了你!”
她看见了宋以鹿眼底的杀意,她害怕极了,慌乱失措间开始威胁对方。
可宋以鹿非但不受威胁,反而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冷眼道:“这里是五羊城,修仙宗门不管,皇帝不管,魔尊也不管。你爹是谁,与我何干?”
她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角,咧嘴一笑,两颗小虎牙立刻变为尖锐的兽牙。
她凑到钟佩佩肩窝处,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恶人之灵,可爱的声音带着极致邪魅:“你的恶人之灵沾了血,更香了呢。看在正道哥哥的面子上,我把你吃个痛快,好不好呀?”
钟佩佩吓得抖如筛糠,她破喉大叫:“萧岑!王月!你们救我!萧岑,你是青峰宗掌门亲传,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刚才萧岑目睹了钟佩佩一剑斩断花蛇尾巴,又将小巴蛇丢进死泉。
他从不对心怀恶念的人宽厚,对这样残忍的女子也动不了恻隐之心,只是冷漠道:“我无权干涉宋姑娘,她也不欠我人情,也无法说服她放过你。”
宋以鹿好整以暇看着钟佩佩,嬉笑道:“既然姐姐你这么想活,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她抓住钟佩佩头发,将她把脑袋掰向正在结界里做手术的高玥方向。
结界里的女人长发高盘,整片额头露出来,显得五官愈发冷艳深邃。
她正用线缝合花蛇的身体,因为认真做事,眉眼显得清冷漠然。
宋以鹿低声说:“姐姐,你求她。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日你们在酒楼,不愿与她为伍,嘲笑她是废柴,对吗?那你求她,如果她让我放了你,我就放过你。”
钟佩佩双眼放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高玥身上。
她道:“王月!你救救我!你让她放了我!我回去之后,一定告诉袁崇师兄和师姐是你救了我!王月,救我!”
高玥仍旧在仔细给花蛇缝合身体,手里金光流转,她拿线缝合的伤口,顿时就完整如初,看不出一丝缝合迹象。
就差最后几针,她听见结界外聒噪的声音,微微皱眉,却并不打算搭理。
钟佩佩又道:“王月!你救救我!事后我会报答你,给你万贯家财,给你上等灵药!王月!”
高玥全程没拿正眼瞧她。
她不仅在给花蛇动手术,同时利用灵根储蓄花蛇散出的废息。
练气八阶的异兽已是兽类强者,加上它被折辱、被母子分离,甚至被切断尾巴,怨气也极重。
怨气和濒临绝境的重伤让它散发出更多废息。
高玥不仅要耗费灵力给花蛇修补神经,还得耗费灵力储蓄废息,是以不能分心。
萧岑望着高玥方向,小声道:“我以为月月会心软。”
高玥表现得越冷漠,老酒头心里头就越焦灼:“心软是不可能心软的,心软她就不是差点成魔的月丫头了。”
宋以鹿冷嗤一声,捏着钟佩佩的下巴,笑道:“姐姐,对不起了,我要吃你了哦。”
她拿手捏住钟佩佩的下颌,开始吸允她的血肉灵息。
钟佩佩痛苦大叫,仍然在哀求高玥:“王月,王月!救我,救我……”
缝合完最后一针,高玥摘掉手套,这才抬眼看向钟佩佩的方向,低声道:“刚才大花蛇死命护崽,怎么没见你想过放它们一条生路?我和宋小姐也不熟,我冒生命危险来接这趟外诊,她拿鹿蜀兽拍卖地点作为报酬交换,我并不想用这个机会,来换你。”
钟佩佩彻底绝望,痛苦哀嚎,她感觉到自己的血肉灵息在一点点丢失,几近枯竭。
不多久,钟佩佩变成一堆白骨,宋以鹿浑身伤自愈大半,觉得灵力充沛起来。
宋以鹿掏出弯刀,正要解决其它三名宗门弟子,却被萧岑拿剑阻拦:“宋姑娘,我乃青峰宗掌门亲传弟子,有义务保护同宗师弟平安。你若想伤我同门,就先过我这关。”
宋以鹿一耸肩,摊手间,手腕铃铛“叮叮”作响。
她一脸俏皮道:“可他们欺负我。正道哥哥,在我们五羊城,没有放人一马之说。他们欺负我,身上恶人之灵渐重,即便我不吃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获得一个更惨的结局。我现在吃掉他们,是给他们解脱。”
萧岑道:“你有你的原则,我亦有我的原则。若要伤我同门,那么,来战。”
宋以鹿见他一脸认真,只好叹气:“好叭,那我放过他们。正道哥哥,这算是你欠我的一个人情哦。”
她拿如水般温柔的眼眸望着他,踮起脚,把五官凑到男人近前,鼻尖几乎顶到男人的下巴。
她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容皎洁:“那,正道小哥哥,我可以用这个人情,换我们做朋友吗?”
萧岑的身体下意识往后一仰,心跳莫名加速。
他扭身对身后三人道:“还不快走?”
三位弟子立刻御剑离开。
宋以鹿见他被自己逗得耳垂红透,伸手就捏了下他的耳垂,笑道:“正道哥哥,你耳朵真好看。”
女孩指尖的冰凉感他耳垂散开,吓得他一个哆嗦,皱眉道:“姑娘,自重!”
宋以鹿笑声悦耳,反倒一脸甜无邪看他:“正道哥哥,我哪里不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