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婉却只是静静地摇头，悒郁的脸色始终没有消褪过……
看得见沐晴晴是真的关心她，她在几经犹豫之下，踌蹰地问了一句，“晴晴，如果你身边有一个你很爱的人，可是你却明知他一直有喜欢的人，你还会喜欢他吗？”
沐晴晴的脑海里随即浮起了顾廷北的脸孔，还有一张压在他钱夹底层已经泛黄的照片，以及冯翰琛刻薄的话语，“你还不知道吧？温采妮……是顾家钦定的儿媳妇人选……”
她断然摇头，“不要。”
她毅然清脆的声音，让方清婉的心情更是晦涩，巨苦无比：该放手了吗？她知道，他昨晚突然变得那样异常，是因为别的男人抢了他的心头所好，他才会这样地颓废，破罐子破摔，才会……
沐晴晴察觉自己的话似乎让上司的心情更沉重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日久生情，说不定时间长了，对方就会发现其实你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呢？”
方清婉沉默了，“……”
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冷漠的人也不能例外，虽然，昨晚他是对她很坏，但他不是也是最伤心、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吗？
就算他说了再过份的话，做了再过份的事情，可能也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
这么一想，方清婉的心中不禁又生出一丝希冀：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她的爱情终能拨开云雾见青天？
见完客户后，方清婉说她要去上个洗手间，让沐晴晴在座位上等她一下，才走了两步，她身上的手机就响起了一阵新到短消息的提示音。
可是，方清婉才点开短信，还没来及读取，手机就突然一片黑屏，她懊恼地啐了一句，“看我，又忘了充电……”
沐晴晴说，“把卡插我手机里吧！防止公司有急事找你。”方清婉依言照办了，打开电源的时候，还笑说，“说不定是我们公司哪个青年才俊看上你了，托我说媒呢！”
沐晴晴嗔怒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给她打开刚才那条没有看到内容的那条短信，却赫然惊见，“昨晚对不起，记得吃避/孕/药。”
更震惊的是，手机里显示的发信人，竟然是康总！
“…………”沐晴晴吃惊地看向身旁的方清婉，后者已经尴尬地僵住了，讷讷地不成言，“昨晚……我去游戏靶场练枪……碰到了康总……”
方清婉还记得，当时，她一进靶场，就听到听到里面响起一阵强过一阵的打靶声，连续十几分钟，未曾间断。
她心里觉得很奇怪：虽然这是个娱乐性的靶场，射击用的也是塑料制的软性子弹，但因为手枪仿真度极高，所以，靶场有规定，练枪法持续十分钟之后，就应该适当休息，否则，耳膜就会受不了。
可这个人练了这么久，耳朵怎么受得了这样强烈的狂轰滥炸？
循着枪声，她找到了那个格间，却见到康承佑腥红着双眼，拼命地射击前面的红心靶子，越打，眼睛就越红，直至，他的手累得再也扣不动扳机，他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方清婉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和康承佑一起去了宾馆？
记不得到底是谁先吻的谁，也记不得衣服是怎么脱掉的，只记得，当身下那一股刺痛传来的时候，他却呢喃出一句令她心碎的话语，“晴晴，我爱你！”她所有的热情，都在那一瞬间消失迨尽！
她木然地任他摆布着，原以为，心已不再会痛，他在巅峰时刻气喘吁吁地喊出的一长串，“晴晴！晴晴！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晴晴……”却再一次将她击得粉身碎骨！
她捂着自己的嘴，一直在闷声低低地哭……
她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她不敢看他，也不敢看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怕自己一开口，就说出深深刺伤彼此的话……
天亮的时分，他终于发现睡在身边的女子，并不是他心爱的人，眉目之间骤现深深的失落。
依稀记得，他似乎是对她说了一些话，但是，她不敢听，也不敢问，她用被子将自己捂得很紧、很紧，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当她终于决定要掀开被子、起身回家的时候，床头上只留下了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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