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想着去那户人家避避风，讨口热水。唯独我师父不赞成。现在回想起来，他走南闯北见过的事情太多，当时不赞成怕是已经看出什么来了。可那个时候，我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谁还听得进去他的话呢。眼看着再往前赶一段，就有了避风港，没人会在意我师父说的话。大家只是相互搀扶着，一路朝着那户农居赶去。一路连滚带爬的，我们就这么到了篱笆墙的跟前。屋里的灯还亮着，屋里还传来了咳嗽和说话声！烟囱还冒着烟，我们一寻思这家肯定烧了炕头。这要是能进去暖和暖和就好了！”老赵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了起来。
“师父说咱们再忍忍，这都走了一半了，咬咬牙等进了城找个澡堂子搓洗搓洗，然后吃饱了再往家赶！可是没人听他的，。大家说他年龄越大胆子越小，这里就这么一户人家，咱们一起七八个人怕什么？师父见大家非要进去，只有叹息着没有再多加阻拦。但是他对我说，如果遇到什么事，就咬破舌尖把血喷出去。说不定还能救自己一命！我问师父这话他怎么不对其他人说。师父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说多了，反而招人讨厌！”老赵手里的烟已经烧完了，他将烟蒂扔进烟缸。手伸向烟盒，又续了一支。电炊壶又一次发出了哨子声，我起身将开水倒进了纸杯，将茶水端到了老赵的面前。他端起水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那后来呢？”我吸了口烟第一次问起老赵这事儿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他们开始叫门，叫了好半天，人家才来把门打开。这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妇带着一儿一女住在这里。看起来年龄不大，夫妇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那对儿女也就六七岁的样子。那个时候大家都冻昏了头，谁都没有去想过这大半夜，又是风又是雪，谁会守在热炕头不睡觉在那里聊天！？或许有人想过，但是对于温暖的渴求，让他们选择性的忽视掉了这一点。”老赵抽着烟喝着茶，就那么靠在沙发上说着。
“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因为你们人多，所以大家心里才不会害怕！要是只有你和你师父，就不会敢去叫门了！”我对老赵说道。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总觉得人多，遇到事不会吃亏的！”老赵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抬手捋了捋自己那不多的头发。
“我们问人家讨水喝，并且表示愿意付钱。那对夫妇倒是很热情的将我们迎了进去，男人甚至还顶风冒雪的，往屋外灶膛里添了很多的柴火。他说这样暖和，还很和善的问我们饿不饿。要是饿了，就给我们做饭吃。”老赵咳嗽了两声接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