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之春》(NP穿越)

3

我轻声说:“青竹,乖,洗澡,好么?你看,衣服都破了,身上出了很多汗,刚刚又吹了风,洗个热水澡,不容易着凉……”

伸出手,把他残缺不全的外袍解开,抓着他的手,一点点褪下来。像是照顾一个不懂事的婴儿。

然后是内衫的带子。触及到他的身体时,他微微抖了一下。我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困难,手指好像有点不听使唤。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越是解不开,越有些慌乱,手就跟着越发的抖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没有想什么,可就是好像我要做什么……有种犯罪感。

张大嘴巴深呼吸几下,压抑住心中的波澜,快速的用手指拉脱衣带,薄薄的内衫轻轻的打开了。

我忽然失掉呼吸。

月光从窗外流泄进来,照在他身上,泛起光泽,如同最美的玉器。

而我只听到如雷的咚咚声在耳边作响。

拼命的摇头,甩掉那些莫名的感觉,将那件内衫也帮他褪去,我指了指浴池说:“青竹,乖,你到下面去。”

他不动,只是定定的望着我。

我探下身用手臂滑动了几下水,示意他说:“喏,这里,来。”

他依旧没有反应,只是用动人的眼光看我。

唉……那好吧。

我缓缓的褪去身上的衣衫,只着了摸胸,率先跨入了水中。

“来,这里。”我向他伸出手臂。

下一刻,他扑通跳入水中,溅起来老大的水花,沾了我一眼一脸。

热水装得刚刚好,淹到他的肩膀的位置。

我长身跪在水里,拿水瓢舀了水,从他头顶慢慢淋下去,看着晶莹的水珠迅速没入发丛中看不见,轻盈却丰厚若绸缎的长发变的湿润起来,美丽如水藻。不断的淋水,然后轻轻揉搓,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细致而温柔。最后用清水再次荡涤干净,把湿发挽在头顶,扯了一块丝巾整个包住。

然后又用另外一块丝巾开始替他轻柔的擦洗身体。

他的背部平滑光洁,在月光下融融生辉,白皙美丽让人不敢逼视。他的颈项优雅,锁骨线条极美,胸前两颗小巧似花苞的粉色乳尖在水面下晕出美丽而暧昧的影子……

用力别开眼不去看,手却不由的抖了起来,一股热流由下而上的窜了出来,身体在热气的蒸腾下,也越发的滚烫了。

用力的咬了咬嘴唇,我这是怎么了!胡乱的发情,像什么样子!

狠狠的骂了自己几句,再次集中精力帮他清洗。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轻柔的摩擦,将身子更靠近了一些,头则不偏不倚的靠在了我的胸前。

推开他,应该推开他的!抬起手,放在他光裸的肩膀上,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他微微抬头,呼吸的清香盈满身周,然后再次拉进与我的距离,整个贴了上来。

轰~我的头脑和身子同时烧了起来,化成火,变成烟。而手却顺势滑下圈住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象是温玉,光滑,温热,细腻得让人移不开手。

是清醒还是迷失我已经不知道了,只是无意识的底下头,密密细吻,一处也不遗漏,终于吻上了那片渴求已久的香软……

他的唇温软带着氤氲的水气,微凉清香,有着无法形容的美好甜蜜,让人在得到一点后便想要得到更多……我情不自禁的搂紧了他,在那张红唇上辗转。

他微扬的脸上神情迷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那种清纯和迷惘,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深深一排阴影,让我的心微微的颤抖。

下一秒,他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呜咽的声音,嘴巴轻启。我的舌一下子便滑了进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歇斯底里,我饥渴的扫荡他温凉的口腔,吮住他温润丝滑的舌尖,用力的吸着,象要把他吞下去一样渴切,啃咬着,厮磨着,沉沦着……

我的玉,我的爱,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

是真是梦

“起床了!”

“唔——”我哼哼着翻个身,继续陷在锦绣香软中沉睡。

“起床了,飞飞!”什么人在轻拍我的脸颊。

“唔……”无意识的把脑袋拼命往被子里缩上一缩。

“飞飞……”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不要吵……不要吵醒我。我要睡觉……”

对方声音里带些笑意:“吵醒了么?”

“啊~~”为什么不放过我?我无可奈何的叹气,有些口齿不清的问了一句,“什么……什么时候了?”

“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昨夜是不是读书读了太晚?”

“嗯,知道人家辛苦还不让我多睡会……”我在香甜的锦被里又蹭了蹭,“你干吗要起那么早……”

不对,哪里似乎有些不妥……他起的早,我还想睡……因为昨夜我读书读得很晚……昨夜……我读书……昨夜!!!昨夜我明明是在……他……我……我们好像……

我“蹭”的坐起身来,却不料一头撞在他躲闪不及的下巴上,痛的立刻发出哀叫:“呜——痛死了……”

东方玉轻柔的把我半抱着,一手摸着我撞痛的头顶:“你看你,冒失的样子……刚刚叫你,你赖着不动,现在怎么又像火烧了似的弹起来?”

“哎哟~~”这只手揉搓过的地方怎么就能这么舒服呢,舒服的我直想咪呜咪呜的叫两声。

他手下的力道顿时减了几分:“怎么?弄疼你了?”

“没有,没有……”我眯着眼睛在他怀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正合适。”

“都起来了还要闭着眼睛,”他颇有些无奈的笑道,“是什么好梦让你如此舍不得丢下?”

“唔……真的是个好梦呢……”我一边享受着头顶的温柔抚摸,一边哼哼着。

让我想想,昨夜我好像是在看书,然后我听到笛声,跟着入了禁地,发现他……唔……变身?=_=然后好像我陪他玩“飞笛”的游戏,累得胳膊酸痛……唔,扭一扭,好像早上起来胳膊不疼了嘛……接着我应该是把他带回来洗澡……然后……呃……我好像那个……唔……忍不住亲了他……然后他好像抱住了我……然后我们两个……呃……我们两个……唔……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明明好像是……是什么来着?……奇怪啊,为什么想不起来了?难道我真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如此绮丽的怪梦感觉却那么真实呢?

我迅速转个身,跟他面对面,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了两遍。

没错,的确是那个丰姿绰约,温文尔雅,晓露清风,月夜流光的神医东方玉没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昨夜那个心智尽失的……狗狗,一点都不是!

那么,昨晚我真的是在做梦咯?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呢?是哪里呢?

“飞飞,你怎么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怎么用如此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青竹,你掐我一把。”

“嗯?什么?”

“掐我一把,使劲。”我伸出胳膊。

“为什么?”

“我看看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呵呵,你又胡闹了!”他轻轻点了点我脑门,“刚刚起来就跟我开玩笑。”

“不是……”哎呀,真是的,你不掐,我自己来。我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哎哟!”疼!真疼,太疼了。可是,一切都没变。

看来我现在不是在做梦。那么,昨晚上是做梦了……真的是做梦么??

我使劲咽口唾沫:“青竹,我想……昨晚……咳……”

我晕,该怎么问?总不能是:青竹,我想求证一件事情,昨天晚上我是不是跑到了禁地发现你失心疯变狗,于是我做了回训练员,后来把你带回来洗澡顺便xxoo了……我靠!打死我也不能这么说啊!那不是老寿星上吊纯粹活腻味了嘛!

“怎么了飞飞?你有什么事吗?”

“唔……没什么,我只是……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哦?梦到什么了?”

“梦到……”

“谷主!”话还没讲完,小忧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

这个小忧,关键时刻,你来搅什么局?

“什么事?”

“谷外有人求见。”

啥时候不挑偏挑这时候,真是的,什么人这么讨厌?!

我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脸,扯了一缕头发使劲摆弄着:“你去忙吧。”

他看看我,温柔一笑,转头说:“今天我不见客,一律挡了吧。”

“谷主……”

“还有什么事情?”这声音一听就知道不高兴。

“来人是、是无心大师。”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哦?”他显然有些吃惊,“请大师到主厅休息,我随后就到!”

“是。”

“飞飞,你先起床,早点我叫人送过来。我去见客,有什么事回头再讲,好么?”他拉过我互相纠缠不清的头发和手指,一边说,一边理顺。

叹气。这个人无论说什么,都不好拒绝。

“好的,你去吧。快点回来唷!”我肯定是吃错药了,语气中竟然还带着撒娇的成分。

“好!我去去就来。”

看着他笑若花树堆雪步若落叶沾尘般轻盈的踏出房门,我更加肯定,昨晚上的一切肯定是个荒诞的梦而已。

“看你,脑子里尽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使劲拍拍脑袋,低声咒了自己两句。

天机无心

东方玉这一去竟是一天,晚饭时都没有露面。

眼看夕阳坠去,夜色降临,我心里觉得空空落落,非常不踏实,遂唤来小忧问个究竟。

“小忧,你们谷主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姑娘的话,谷主此时正在替病人金针过穴,可能还要些时候。”

“他有没有说什么?”

“事出紧急,谷主只遣我回来照顾姑娘,其他并未多说。”

“哦?是什么人能劳动他的大驾?”我住了这些天,上门求医的没十个也有八个,还不是统统打发了?怎么这会倒是出手相救了?

“是无心大师的弟子。”

“无心大师……”好熟悉的名字,“无心大师……啊!可是天机无心?”

“正是!”

那么说他的弟子……难道……是如花?

“小忧,谷主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姑娘,”小忧面带难色,“谷主现正在香舍替病人诊治,他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连我也不行吗?”

“姑娘您知道‘香舍’的规矩……”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跟这种不懂得变通的人讲了也是白讲,“那无心大师人呢?可是也在香舍?”

“没有,无心大师此刻在菊园敞轩用茶。”

“那你带我去见见无心大师吧。”

“这……”

“这什么这,难道大师也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的话么?”

“那倒没有。”

“那你吞吞吐吐干吗?……放心啦,我知道大师乃一代高人,不会冒失的,你且带路就好。”

还没走进菊园,就闻见一股幽香。

这菊园,草木幽绝,竹林深重,而菊花只开了三三两两。

中央竹影垂坠的敞轩内,正端坐着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

老和尚穿着一件灰色的袍子,他面前摆一只水泥小火炉,一把紫铜壶,还有一套精致小巧的茶具,此刻他正握着一柄蒲扇,专注的将炉子的温度扇的恰到火候。

在月光洗得发亮的青石板的映衬下,这和尚显得干枯矮小,面黄肌瘦,看来好像是大病初愈,坐在那里好像也要矮一些似的。

但无论谁一眼看过去,都绝不会对他存丝毫轻视之心。这并不是因为他一双眸子分外锐利(因为他并没有抬头),也不是因为他相貌威严(看起来似乎慈眉善目更贴切些),既不是因为他穿的僧袍质料华贵,更不是因为他的手腕上那串金光耀眼的念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弄不清楚。只不过我知道无论谁一眼看到他,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敬重之意。

正当我打量之时,他缓缓抬头,看我一眼:“几十年来,药王谷中有女子出现的,施主还是第一人。既然来了,先请坐下待茶如何?”

被他这双眼睛瞧了一眼,我竟不觉有些手足失措起来,连忙上前施礼:“擅自打扰大师品茶,还望大师见谅。”

“此处既非我地,又何来打扰一说?”他微微抬手,“请坐。”

我步过去,小心谨慎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瞧我一眼,淡淡一笑道:“此刻水未涕茶未好,施主若是有事想询,尽可开口。”

高僧就是高僧,笑是笑了,可却连嘴角的肌肉都没有丝毫索动;一双平静的目光,更似能明察秋毫洞穿一切,果然是蕴藏了无比的智慧。

“听闻大师神机妙算洞察天机,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叹服。”

“施主说笑了。天机又岂是凡人可料?”他顿了顿,“而且六十年前老僧已然封卦,施主若是为求卦而来,那老僧却是要令施主失望了。”

呃……本来是打算让你帮我算算以后日子如何,既然你这样说,那俺不问就是。

“能得见大师本人,便是天大幸事,又怎会失望?”我微微一笑,“大师此次可是为徒儿求诊而来?

“正是。”

“可是如花?”我有些紧张

“施主如何得知?”

“听说大师有弟子若月,如花两名,我不过是猜测罢了。”

他正色道:“想必施主早与如花相识,又何必言语躲闪?”

好毒的眼光,一猜及中。既是如此,我也不用隐瞒,坦诚一些反而痛快。

“既然大师已经猜到了,我也无须隐藏,我与令徒如花,确有一面之缘。适才听小忧说大师弟子抱恙,所以才冒昧叨扰。只是不知他是何病症?”

老和尚沉吟半天,缓缓道:“中毒。”

“中毒?”我大惊:“可知是何人下毒?”这么美的人,居然会有人舍得下手?!真是杀千刀的!

“不清楚。”

“不清楚?”

“我师徒三人同宿同食,之前并未有任何端倪,但半个月前一夜如花的毒便发作起来,到如今更是昏迷不醒。”

“大师可知他中的是什么毒?”

“老僧不知。”

“既然不知,又如何断定是中毒了呢?”

“眉心发黑肢体麻木气若游丝,这些都是中毒的征兆。老僧自知无法为其解毒,只能尽全力护住他的心脉,连日赶来这里……”

“那现在……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老和尚一声长叹:“玉儿说他会全力一搏。但因为中毒时日太久,能否成功,全看如花的造化了……”

玉儿?这无心大师对青竹称呼甚为亲切,想来关系一定深厚。他们有什么关系?

青竹不是号称可以和地府抢人的嘛?怎么如今也只是尽力一搏?

是谁想要如花性命?又为何不是立取而是用这种温吞的毒药?

…………

我陷入纷繁复杂的思绪里不能自拔。

天机卜卦

敞轩里静寂了片刻,接就响起水沸的声音。

无心大师开始缓慢的冲茶。每一个动作都非常认真。

借着他沏茶的功夫,我澄清了一下纷乱的思想,重新梳理了一遍头绪,一些重点也就凸现出来。

此时,茶已经沏好了。他抬手将两个酒杯般大小的茶盏里斟满茶,然后瞧了我一眼:“施主可要喝上一杯?”

“多谢大师。”我举杯浅啜一口,赞道:“此茶虽苦,然涩后回爽,余香甚浓,有曲径通幽,豁然开朗之妙,令人心神皆醉!”

“呵呵,施主也是懂茶之人。其实放眼这世上之事,岂不正如这杯茶,不得苦涩又怎享芬芳?不入林深山穷水尽处,又怎知柳暗花明不是春呢?”

我心下一动,不由道:“大师的话有道理!”

他淡淡一笑,“话语本身并无道,只是载道之工具也。能从话中悟出道理,才是得道之人。”

轻轻放下茶盏,我问:“小女子还有几事不明,想求大师解惑,不知大师可否赐教?”

“请讲。”

“如花……自幼出家跟随大师,大师可知其父母是何人?”

他愣了一下,淡淡道:“施主为何问起此事?”

“如花这毒明显是有人特意施下的,而他不过一出家人,且年纪尚轻,理应不会与任何人结下仇恨,除非——与其身世有关……”我观察了一下老和尚的脸色继续,“而他当日也曾说过,大师一直不肯提及他的出身,小女子大胆猜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他深深看我一眼,说:“看来施主与如花这一面之缘倒很是投机。”

“哪里,不过是我随口问起来的。大师也知道,如花心性纯厚,不会撒谎,自是问什么答什么一五一十罢了。”

“既然施主向老僧取证,想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要一个证实而已。老僧说的可对?”

“呵呵,大师果然神算!只是小女子愚顿,不知这心中答案是否也是大师的解答。”

“是与不是,施主何妨说来听听。”

这老和尚果然是比狐狸还精,既不给出答案,还要探听我心中所想。这种人,是友非敌最好,否则,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话说回来,玩太极的本事我也有:“小女子想求大师说个故事。”

他微微皱眉:“故事?”

“对!”我看着他的眼睛,“十七年前南宫家族剧变,女主人冷沦非难产辞世,掌门人南宫烈焱拔剑自刎,当夜膝下遗子突然失踪,大师可知此事?”

老和尚目光闪动,与我对视良久,方自长叹一声,“老僧确知此事。”

“大师若肯示知,小女子感激不尽。”我言语逼近。

“往事如云烟,老僧已不愿提起。但施主心思玲珑慧眼如炬……不错,如花的确是南宫家的后人。”

虽说是猜对了,但这话从老和尚嘴里说出,还是有些吃惊。我恭声道:“大师可愿讲讲当年情形。”

他默然。良久,缓缓道:“这个故事很长,要从六十年前说起。”

“小女子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六十年前,我少林寺来了一位贵客。由主持方丈亲自引荐。那人奉上了生辰八字,要我为其刚出生的儿子卜卦。”

六十年前……我问:“就是那次之后,大师便再没有为任何人卜卦了么?”

“正是。”

“那这位贵客又是什么人?”

“那人天生贵胄之气,一看便知不是常人,我当是朝中权贵或是皇亲国戚,但当时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当朝皇上。”

“既然是皇上,又何用担心其子前途?实在奇怪。”

“那时他已年过四十,膝下皆是公主,第一次喜得龙子,自然是希望其子健康平安。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时我并不知情。”

“那您是为皇子开了一卦。不知这卦上怎么讲?”

老和尚吸了口气:“人祸,大凶。”

“啊?”

“我算出他将来必定谋朝篡位,血光四起,生灵涂炭……”

没道理,他是皇上独子,又怎会发生这种宫廷政变呢?

他看我一眼,道:“原没料到他是皇上,所以卦一出,我便不肯多作解释。直到他示出自己的身份,我才知道面前坐着的竟是当朝圣上。于是开始解卦。”

“但是他怎么会相信自己的独子会谋朝篡位呢?”

“皇上自然不信,并且龙颜大怒,说我妖言惑众。”

你说的也的确有些玄乎。

“那后来呢?”

“施主想来也是不信吧。但是,老僧开卦四十多年来从未算错过,所以,我恳请他让我再卜一卦。”

“噢……那这一卦又如何?”

“一模一样,人祸,大凶。”

“这次皇帝信了?”

“没有。”

“那怎么办?”

“他让我卜了第三卦。”

“第三卦?”

“这一卦不是为皇子卜,而是为江山卜。并且要我在佛主面前发誓从此之后不再开卦。”

“卦上怎讲?”

“两年后,明君诞世,执政35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我暗暗算了一算,心中顿时明了。

祸根深种

“这么说,六十年前不是一卦而是三卦。而三卦之后,圣上听了大师的劝谏,回去等了两年,果然再得一子,遂立为太子后继承皇位的么?”

“正是!”

糊涂呀!这一立,才真正是为那谋朝篡位一事种下祸根啊!自古以来,长幼有序,立次不立长,多数情况下会有怨愤不平;如若那长子心胸狭隘,则更是会遗祸宫廷!

天下本无事,何必强扰之……我不由的叹息。

“那后来呢?”

“二十二年后圣上驾崩,新皇继位,其长兄封为凌王,助其辅佐朝政。一直以来国势昌隆,人民安康。”

“这些跟如花有什么关系?”

老和尚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道:“施主莫要心急,听老僧慢慢道来。自少林寺三卦后,老僧元气大伤,于是闭关调养了三个月。之后便下山四处云游,一来是为普渡众生,二来则是为寻一人……”

“寻人?什么人?”

“力挽狂澜之人。”他目光灼灼,“其实,当日第三卦卦面大吉,却又隐含患因……”

“哦?怎讲?”越来越有意思了。

“卦中显示,这次子虽是贤明君主,但其兄长却狼子野心;虽国运强盛,但变数繁多;尤其驾崩后几年之内,国家必然出现大动荡,黎民百姓在水深火热中得生存。”

看看,我就说吧!

“既知如此,当初何不劝皇上让长子顺利继位,也可免去一场血腥之灾。”

“为天下苍生着想,老僧只有力推明君执政。”

这究竟是为了苍生还是害了苍生,谁知道呢?

夜风袭来,空气中也多了一丝凝重的气氛。

想来三年多前驾崩的那位,应当就是无心大师口中的明君,那么今天执政的这天子就是当日求卦的那位皇帝的孙子咯。

这样看来,我那古代爹爹去镇守边疆也的确是应了老和尚卦中所述了。

不过今天看起来,这国家也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战乱,人民生活也相对稳定,又何来水深火热之说?……

“若像大师所说,今日这太平天下又该如何解释?” 该不会是老和尚你危言耸听吧?

“施主可曾听过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我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此时正是风起云涌前的诡异静谧?那如今这凌王可是准备磨刀霍霍大动干戈?”

他默然。

沉默就等于变相的认可我的话。完了,我最讨厌的就是打仗了!杀来杀去死来死去都是些无辜百姓,发动战争的人却高坐钓鱼台等着验收成果。

再一想,就更郁闷了。我的逃亡生活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说要迎来乱世了……真是xx他个oo的……

“大师口中的力挽狂澜者,说的可是能避免战乱,挽救苍生之人?”

“正是!”他郑重点头,“老僧出关当天,夜观天象,察六十年后必有异人现世,能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遂动身离开少林,为日后明查暗访作准备,这其间也结识了不少朋友……”

有救了!我眼睛一亮:“那如今大师是否已找到此人?”

他面色一暗,道:“还没有。”

没有?!我晕!那这几十年您都干吗了啊?绝望中。

唉,不是我说您,人家皇帝老子家的事儿,您去参合个啥?!当初要不是您力劝那皇帝立小不立大,今天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祸患。既然留下了祸患,您又了解这来龙去脉,那就应该想方设法解决。您这会儿倒好了,告诉我说解决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人,而这个人您没找到!这种有善始无善终的事儿您还真做的出来……让我怎么说您好呢……

等等,刚刚他最后一句说的啥来着?说自己云游之时结识了不少朋友?那么他与东方玉的关系……

“东方先生的师父可是大师云游途中结交的好友之一?”

他点点头,“不错。玉儿的师父和南宫烈焱的师父都是我的知己至交。”

果然是上辈人的交情。

呼~不过终于跟南宫家开始沾边了,先吁一口气。这古人的故事可真够长的!

将茶斟满,双手奉上。一阵阵茶香从轩内传出,再加上菊香、竹香,让人思想略微放松了一下。

老和尚接过茶盏,又开始了新的一段故事。

朝廷阴谋

“南宫烈焱这孩子小的时候我见过几面,天资奇高,且异常勤奋,20岁出山时打败了他的师父,成名后曾几次四处寻我,想与我一战却未果。后遇上冷沦非,一见钟情,良缘天定,结为夫妻,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后便逐渐淡出江湖。”

“如花可是他临死前托付给大师的?”

“正是。”

“他将如花托付与大师,为何大师在如花面前对他夫妻二人只字不提?而且,既然他二人早早退出江湖,那必定没有什么仇家,为何如今却有人暗算如花?大师不觉得奇怪吗?”

“南宫烈焱临终前交待老僧对如花的身世守口如瓶。至于你提到的仇家,则谈不上。他夫妻二人与人为善,比武也是点到及止,应当没有结仇。”

如此说来,如花当是身家清白。但身世清白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人家的目标?

“是什么原因让南宫烈焱嘱咐大师守口如瓶?冷沦非当年果真是难产而死么?南宫拔剑自刎当晚大师为何又在场?”

“施主心思缜密咄咄逼人,果真与众不同。”

“大师在此,小女子岂敢造次,不过是心有疑惑,还请大师明示。”

“施主可曾听闻,冷沦非难产时请来了城中最好的大夫?”

“确有一说。”

“那大夫不是旁人,正是老僧。”

“啊?”

“当年老僧察觉朝中广揽能人异士,顺服者加官进爵,不从者则离奇失踪,老僧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阴谋,遂展开调查。中途恰好发现朝廷派了劝谏之人前往南宫家,便跟了去。”

“结果呢?有什么发现?”

“当时冷沦非怀胎八月,对政事非常淡漠,而南宫烈焱亦无心朝政,只愿与其妻做神仙眷侣,所以他婉言回绝了那名谏士。第二日谏士再次登门,谈话间似乎发生了些不愉快,因此不欢而散。可就在当晚老僧发现,那名匆匆离去的朝廷谏士竟然是西域的‘蛊刹’朱邪梵!”

“这朱邪梵又是何人?”

“这人当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下蛊更是防不胜防,十几年前被玉儿的师父赶回西域时发誓不再踏足中原半步。可他居然潜了回来还成为朝廷人士。老僧顿时感到不妙,急忙赶去南宫府上。途中遇到南宫家丁慌乱求医,得知冷沦非提前生产。赶到时,她已诞下一子,可是却出血不止。老僧看出她中了西域血蛊。这种蛊极其阴狠,催动起来无药可解。众人束手无策,眼见她香消玉殒。”

老和尚说到这里,目中悲哀之意浓厚,原来平寂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惨淡,“南宫烈焱这孩子爱妻至深,以致心灰意冷,他自知得罪了朝廷,却无法以一人之力与其抗衡,同时亦怕牵连家人,遂拔剑自刎。死前将刚出生的孩儿托付与老僧,请求老僧力保南宫家一脉香火。同时要其隐姓埋名,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卷入江湖纷争,更不可与势力强大的朝廷有所牵扯。老僧答应了他的请求,这些年对如花的身世闭口不提,且尽量避免其与他人接触。只是不知今日为何还是会有此一劫……”

这哀艳又悲凉的故事,自一个沉静如佛的高僧口中说出来,充满了一种窒息的沉秘。整个大地似乎都浸浴在这种神秘而凄凉的雾里。

我和他都沉默着,沉默得就如同黑夜中的山岳一样。

半晌,我问道:“南宫烈焱死前可曾为如花取名?”

“他夫妻二人早已将如花的名字取好,”无心大师吐了一口气说:“如花俗名南宫冷。”

南宫冷……倒是将他父母都纪念了一遍。

“小女子有些想法,愿与大师分享。”

“愿闻其详。”

“先皇已死,倘若如花仍是被朝廷的人追踪的话,说明当年‘纳贤’之人并不是先皇,而极有可能是那位凌王打着为朝廷招揽人才的旗号,实则扩张实力铲除异己,如今不过是想斩草除根。不知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施主敏锐。当年纳贤一事,的确是凌王在背后操作。”

“既然凌王当年就已扩充羽翼,却为何一直按兵不动,直到现在才相机而动?”

“施主有所不知。当年先帝不育,膝下并无子嗣。而凌王则育有三位小王爷,其中以三王爷尤为聪慧,深得先帝喜爱,凌王遂将其过继给先帝。先帝亦打算死后将皇位传授于这位小王爷。然而事有凑巧,当年淑妃娘娘的父亲曾与玉儿的师父有过一面之缘,老迈之躯千里迢迢到药王谷求其为皇上诊治。玉儿的师父一时心软,答应入宫为皇上治病。两年后,先帝43岁,得龙子一名……”

“哦~这样说来,凌王不是不动,只是当初以为先帝不育,自己的孩子便可顺利继位,那么他的儿子做皇帝和他自己做皇帝没什么区别,于是也就一直没有图谋造反。没想到如意算盘打错了,人家又生了皇儿。先帝自然是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孩子,所以这凌王才会又起歹心。”

“不错。”

“再回到如花身上,这凌王若是要斩草除根,当然越快越好,为何要用这种温暾的手法?难道如花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抑或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如花,如花只是一个饵罢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下毒之人根本就与朝廷不沾边……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毕竟如大师所言,如花结识的人都寥寥无几。

“这……老僧实在猜不透。若是诱饵,那真正诱的又是何人呢?”

“下毒,又毒其不死,大师必定会设法解救。而天下间能妙手回春者,东方先生自然是不二人选。”

无心大师失声道:“这样说来,他们要的人是玉儿?”

“不知道,我也是猜测罢了。东方先生自幼在谷中长大,并未踏足江湖半步,没理由成为他人的目标。或许是我多虑了。”

虽然这样说,还是有些心惊肉跳。我不由得站起身来说:“多谢大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女子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既能相见便是有缘,施主不必多礼。老僧不送。”

我再次行过礼,转身离开敞轩。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事:“大师与东方先生关系深厚,可知东方先生有什么顽疾在身?”

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老僧不知。”

“谢谢大师!小女子告辞。”

轻解罗裳

出了菊园我一刻都没有停顿,直奔香舍。

“香舍”其实不是寻常的“舍”,而是一个巨大的园子。园内有十几间平房,分别座落在东南西北四个角上,园中的花草则是在其它地方根本寻不到的珍稀品种。

当然,这些都是听东方玉讲的,至于真正长什么样子,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上。

如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东方玉到现在还没从香舍里出来,情况肯定不太妙啊。要真是什么陷井圈套,那他们两个岂不是都有危险?

我越想越急,越急走的越快,到后来变成了一路小跑。我亲爱的玉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奔的我满头大汗,终于来到香舍跟前。门口的两个小童手一抬挡着了我的去路:“姑娘请留步。”

“我有急事要找你们谷主,麻烦通报一声。”

其中一位小童恭敬的鞠了一躬说:“谷主正在施诊,不准任何人打扰,请姑娘回房等候。”

“事关紧急,等不得。二位若是不愿通报,还请让开一步,我自己进去。”

“谷主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请姑娘见谅。”

“你们谷主这次要救的人,可能是别人设下的陷阱。事关重大,形势紧急,请二位通融,让我进去一趟。”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对不起,谷中规矩森严,香舍禁止外人入内。姑娘还是回去等候吧。”

等候你个头啦!紧急!紧急懂不懂?这古人的头脑就是差理解程度就是不高接受能力就是不强,我这么强的表达能力你们居然还是听不懂什么意思么?要是能等我还用风急火燎的跑这儿来为难你们么?

不管了,今天答应不答应我都要进去。

“无论如何我要立刻马上进去见你们谷主!得罪了!”我声音一沉,向前一步,猛得一推他们,想辟开一条道路。

两个门神居然纹丝不动!

“让开!”我急了。

“姑娘请回。”

逼我是吧?欺负我没武功是吧?好!就让你们看看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我低下头深呼吸一口,然后抬头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娇美。

笑声中,手指一动,缓缓解开对襟纱罗衫,柔声说:“不知你们可曾见过美人脱衣……”

两个小童的脸色变了变,僵硬的说:“姑娘……请回。”

话声刚落,淡紫色的纹绫纱罗便滑落下去,瞬间露出了一双丰盈但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手臂,白的令人目眩。

小童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我抬起手臂轻抚云鬓,娇笑道:“还不让开么?还要继续看么?”

“姑、姑娘……”小童此刻已经开始结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两双眼睛左右游移,就是不敢把视线落在我身上。

“啧啧,看来还是不够,那姑娘我就再多赏你们一些风景。只是不知——”我故意拉长了声音,“你们谷主得知今夜之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说完我轻轻扭了扭身子,色彩亮丽的束胸长裙飘然落地。此刻我身上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内心,诱人的曲线如薄雾里的花,隐约动人。

我摆动着腰肢,款款向前。修长的腿每踏出一步,两个小童就后退一步……

“不让路么?真的不让么?唉……那我只好将这最后一层也褪去了。”说着我的手缓缓滑到胸前,带着诱人的媚笑,“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手还没有将轻纱扯下,两个小童便跌跌撞撞的掩面鼠窜开去。

我哈哈大笑,这一招果然管用。虽然牺牲了点色相,总算达到了目的。

东方玉呀东方玉,我做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你。下回无论如何也要从你身上补偿回来……

没空再多想,我迅速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踏入园中。

东方玉果然没有骗我,这诺大的园内,用粗细不同的竹篱笆围圈起来的植物,果然个个长相独特,高的矮的大的小的宽展的纤瘦的硕大的干枯的,甚至连开出的花朵都色形特异,的确是我从未见过更叫不上名字来的品种。

远远望去,园中的四个角落里,确是各有一排房间,而此刻灯火通明的,正是东北角上的那几幢。

小心的绕过那些奇形怪状的花草,我来到园中最深处的东北一角。这一排共有五间房子,造型看起来都古朴典雅细致柔素,其中一间有浓郁的药味散发出来。我举步朝那间走去。

蒸笼

一开门,一股子升腾的热气混合着强烈的药味儿扑面而来,熏得我头一阵阵的发晕,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过了一小会,好不容易适应了一点点,我缓缓睁开眼睛四下打望。

屋子里很热,热得出奇。因为屋里生了八盆火,火烧得很旺。

闪动的火光,将雪白的墙壁都照成了嫣红色。

此刻东方玉的脸也是红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雪白的长衫已经湿透。

而八盆火的上方,架着一个巨大的铁锅。

铁锅的上面放着一个蒸笼。

蒸笼里仰面躺着一个几乎赤裸的人。

那人正是如花。

如花全身也都是红的。红色的皮肤上,则密密麻麻的扎着一层细细的银针,看上去活像一个刺猬。不对,他现在看来简直是只被蒸熟了的刺猬。

他眼睛紧闭,只能看到不停的流汗,隐约听到微弱的喘息。

而东方玉,正在上上下下忙个不停,一边往那口大铁锅里放药,一边将火烧的更旺一些。他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我愣了愣神,问道:“青竹,你这是在干什么?”

忙碌的他这才顿下来看了看我,擦把汗道:“我在蒸他。”

我瞪大眼睛:“蒸他?他既不是馒头,又不是螃蟹,为什么要蒸他?”

“不蒸,他的毒逼不出来。”他又抓了一把药放入沸腾的铁锅内:“你怎么来了?”

不等我回答,他指着旁边几个大罐子说:“你来了也好,帮我抓药草吧。青色罐子每次三把,红色罐子每次两把,其他各色罐子每次一把。每隔三分之一盏茶的时间投放一次到铁锅里。这样我也就可以专心控制温度了。”

原来蒸人也要看火候的呀。我走上前,捏着鼻子瞧了瞧那泛着水花热气滚滚的大铁锅,问:“还要蒸多久?”

“至少一个时辰。”

“那他不是被蒸了整整一天了么?”

“没有。”东方玉继续催动火势,“诊断,配药,针灸,花了不少时间。等这些都做完之后才是架锅来蒸的。”

“现在他的情形如何?”

“绝大部分的毒已经从体内排到了表层,还需要个把时辰,便可通过金针引导出来。只是五脏内还有少量残余极其顽固,需要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

“我还没有想好。大约需要用汤药灌入,然后由内力引导运行全身经脉一周,最后再用真力将毒素吸取出来。只是整个过程不能有一丝停顿,否则毒气攻心,不但前面的功夫将付之流水,如花立刻会有生命危险。”他顿了顿,“刚刚大小针灸三遍之后,我的真气动用了不少,担心不能完成整个的运行过程,所以最后一个步骤的操作还在犹豫间。”

我皱了皱眉,“那怎么办?”

“先完成这一步再说。若是那时我的内力还没有恢复到可以帮他吸毒的程度,可能就要劳动无心大师了。”

说到无心大师,我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我急忙说:“青竹,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讲。”

“什么事?”

于是我将之前在无心大师那里听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青竹,若是这次诊治当中有什么凶险,你千万不要勉强,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他微微笑着,说:“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我知道你这个人是要不就不出手,出手就一定会坚持到底。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没事的,他这毒我既然能想出解救办法,就说明我有把握。”

“真的没事吗?我还是不太安心啊。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情,这药王谷可怎么办啊?”我可怎么办啊?我还等着你帮我解毒呢!

“放心吧,飞飞,我这药王谷的奇门遁甲,当年是无心大师与妙手金匠二人联手修造的;无心大师的奇门阵术天下无双,妙手金匠的暗器机关无人能敌。所以,若无人引路,旁人根本进不了药王谷。你大可不必担心这里的安全问题。”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不操心了。

于是专心致志的同他配合着,将蒸人这道程序认真的完成。

一个时辰后,如花的皮肤逐渐肿胀起来,红里发紫,紫中透明,看上去异常恐怖。

东方玉仔细的将银针一一拔掉。转身在一个煮了很长时间的药酒坛子里捞出了一个布包。打开来后,里面是一套细如牛毛的金针。他将那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金针麻利的刺向如花的几大要穴。

一会功夫,紫黑色的毒液在金针的引导下缓缓渗出,一滴滴的落入那个大铁锅里,发出“嗤嗤”的声响。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毒液才算流完,而原本铁锅里的药水已经变的如阴沟里流出来的臭水那样让人几欲作呕了。

把火熄灭,又用盖子和羊皮纸将铁锅封了一个严实,东方玉这才拔了金针泡入先前那个坛子里。

此刻如花仍旧昏迷不醒,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脆弱的好像被风一吹就会坍塌。皮肤却不似之前的红肿,而是变得苍白。东方玉把他从蒸笼里抱出来,用药酒将他全身擦了一遍,然后抱到了隔壁房间的一张小床上放平。

我掏出丝巾帮东方玉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问道:“你的身体恢复的怎样?要不要去把无心大师找来?”

他略微想了一下,说:“也好。我现在去把汤药配好,你帮我去请无心大师过来。”

“好。”我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出门的时候,我转头看了看床上那张容颜,此刻在暗影中似一朵苍白而清艳的小花,静静的盛开。

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暗暗的祈祷。

吸毒排毒

再次回到菊园,老和尚却已不知去向。我让小忧吩咐众人去找,谁知回话皆是“没有找到”。老和尚竟然在这药王谷内失踪了?!无奈只好先回香舍通知东方玉。

此时汤药已经煎好,东方玉说不能再等了,否则如花身上的毒会有反复发作的可能。于是他找了两颗补丹气的药服下,准备亲自动手。而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则坚持要留在他身边看他用功。他拗不过我,只好答应。

准备工作就绪后,接着要将汤药灌入如花腹中。

本来灌药是这最后一道工序中最简单的一个步骤,却因为他人事昏迷牙关紧闭,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无论东方玉怎么捏腮点穴,黑褐色的药汁还是溢出线条优美的唇角,顺着苍白晶莹的腮瓣流了一枕,一点都没咽下去。

他眉毛微蹙,沉凝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汤药若不能顺利吞咽,接下来的事情便无法进行……”

我很主动接过他手里的药碗,说:“让我来试试吧。”

虽然东方玉不明白我要干什么,但是也没有反对。顺顺当当的让开一个位置。

不过我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大惊失色——因为我端起碗猛地喝了一口那辛苦的药汁,然后俯身,对上了如花的嘴巴,拼命撬开他的牙齿,将药汁顺着自己的舌头一点点哺喂进他的口中。

明明是极苦的药,唇瓣离开时却含了一口清香,心中竟有片刻的悸怔。如花的唇出乎意料的温润甜美,撩人魂魄!我心中忽然有股强烈的愿望,希望能够拥有这份怡人的香甜,直到永恒……

一旁的东方玉目瞪口呆。他怔怔地看着我,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情绪,眼中有三分震惊,三分不信,三分忧虑,一份……那一份是嫉妒么?我不敢肯定。

只见他张张嘴似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叹了口气,背转身去,走到窗下。双肩有一丝的颤抖。

我的这个举动,在这个时代应该比较不容易被人接受吧。有些自我检讨的想着。

不管怎么说,人还是要救的。希望东方玉不要怪我……摒除杂念,我一门心思继续将那一大碗药一口口喂给如花。(女猪:这个豆腐吃的香甜。作者: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想这些!女猪:这叫“苦”中作乐!作者:=_=)

哺完了药,我将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轻轻叫了声:“青竹……”

东方玉做了个深呼吸,应了我一声,然后缓缓转过身来走到床前,将如花扶得坐起来,他自己则盘腿坐在如花身后,缓缓运气,双掌贴上了如花的后背。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啊~”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闷!好无聊啊!

早知道,我就不坐在这里像个傻子似的无所事事,干瞪着眼看他们保持一个姿势这么长时间啦……

除了两个人的脸色一个由苍白逐渐泛出红润,一个则逐渐变得有些苍白以外,其它真的就再没什么看头啦……

我叹口气,扭了扭坐的有些泛痛的屁股,再次倒换了一下翘着的二郎腿,心里盘算是不是应该回去睡一觉再过来。

正想着,东方玉忽然双手一推,如花在床上立刻调了个身,从原先的背对着东方玉转而成为正面对着他。而东方玉的一只手掌也瞬间贴上了如花的头顶,另外一只手则贴上了腹部的肚脐位置。

咦?要开始把毒吸出来了么?

果然,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东方玉对我说:“把案上的那个小盆拿到床边来。”声音明显非常疲倦。

我赶快起身将小盆取过来放在床下脚踏上。只见东方玉将贴于腹部的那只手放到唇边,轻轻咬破中指,然后垂下就着那个小盆,浓稠的紫色液体便滴了出来。

这才发现,他的掌心是异常妖艳的鲜红,而那红色中竟有一块块紫色的斑点。他的另外一只手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如花的头顶。

一功夫会他将掌心的毒了排出去,皮肤恢复正常的颜色,再次贴上如花的肚脐。

就这样来回三、四次,东方玉脸色已是几近透明的苍白,喘息着说:“毒已经吸出来了,体内经脉还需要一会儿便会自动的恢复。我需要休息一下。”

我有些担心。听他这声音,应该不是“休息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的。

没有再说话,他慢慢的收回了放在如花头顶的那只手,稍稍撤离了一些距离,然后双手置于膝盖,阖上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

我知道他在自我调息,没敢打扰,所以凑过去看了看如花的情况。

如花此刻已经自己坐正了,完全不需要人扶,并没有软爬爬的前倒或者后仰。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密密的睫毛投下好看的阴影。

我伸一只手过去在他眼前晃,心里面小声说:“如花~hello……如花,你醒了没有啊?”

挥了半天,他也没动静,我气馁的收回了那只晃动的手臂。又坐下来,无聊的来回扫视着床上的两个绝世美男,猜测着他们哪个能先睁开眼睛同我讲话。

剧变遭袭

忽然,如花的眼皮微微的动了动。我的心也跟着忽悠了一下。是不是要醒过来了?

果然,他睁开了眼。

好黑好大的一双眼睛,黑的如同幽不见底的深洞,似要把人都吸进去一样。然后就看到如花缓缓的抬起了双手……

一个念头如流星般闪过,快的我来不及抓住。

不管那么多了,我激动的站起来,如花终于醒过来,而且能动了呢!

我喊了声:“如花!”兴奋的向他走过去。

突然,如花抬起的双手猛的向距他一人远的正在闭目调息的东方玉攻去!

电,光,石,火!

一瞬间的剧变让我没有时间惊讶更没时间思考便作出了唯一一个动作——用力推开东方玉!

“嘭”,我听到一声闷响,天旋地转,后背巨大的冲击瞬间挤出了肺里所有的气,然后胸腔内又被另外一波腥腻翻涌的东西充满,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便“噗”的一声喷出了大口鲜血,染在东方玉雪白的长衫上,分外刺眼。人也跟着朝前扑去。

“飞飞!”被我推到一边的东方玉伸手接住了我,眼中是一阵慌乱。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就一个字,喉咙里的血随着之又溢了出来,又腥又黏,堵住了呼吸道,我剧烈的呛咳起来,抖动中才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痛到要死,眼前是一片红色的雾,看不清东西,而后背似乎已经麻木了。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如花的第二掌接了上来。

东方玉单手迎了上前,并没有力敌,却借着如花的掌风,用另外一只手抱起我,斜斜的飞了出去,在屋子另外一角落地。

“呕——”又一股血涌了出来,我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东方玉的气息很差,他的调理被打断,应该非常伤身体吧……

“青、竹……”我挣扎着吐出这几个字。血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要说话……”他一只手贴上我的背心,一股热力送了进来。

痛被暂时压住了一些,原本乱套的心脉也舒服了一点。可是,可是他的消耗太多了……

“放、下……我……”不要这样!

可如花并没有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双掌一翻跟着又攻了过来。

东方玉抱起我拧挫闪身,躲过了这一击。如花接着再次出手……

他的攻击虽有些僵硬,然而却愈来愈密集,掌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将我们笼罩在中间,且越收越紧。

东方玉抱着我东闪西躲,身形渐渐慢了下来,汗濡湿了身体,喘息声越来越大,听的出异常吃力。

他为如花疗毒,本就消耗了太多的真气,即便现在是他一人,都不一定能从容应对,何况怀中还抱着一个我,后背绵绵的真力也一刻没有停顿……

排山倒海的掌风划破空气尖锐的啸叫着袭来。他再次提气,斜飞开去,以躲过这迎面而来的攻击。

扑扑两声,我听到东方玉的肩膀和后背被击中,只觉得他突然一僵,身子成抛物线向下坠去。

甩开我啊!笨蛋!

不要再给我送真气啊!你受伤了!

把我丢开,你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可是抱着我……

笨蛋。我的眼睛潮潮的。却哭不出来。好像连泪腺也被体内的血堵上了。

他收不住势,撞在墙上,软软的滑落下来,膝盖喀的一声跪到地上,我的心也跟着喀的一声。

分明是伤了骨头,却仍然将我紧紧护在胸前。

笨蛋!

如花直直的盯着东方玉,一步步走过来……

后背的真气越来越弱,断了。东方玉已经动不了了……

青竹!不要!我不要你死!!

此刻如花已经走到我们跟前,手举过顶,掌风再次压了下来……

最后一刻,我终于想起那转瞬一念。

如花的眼睛!不对劲!

他的双眼,本应该是那种流珠转玉星河过眼的明亮清澈晶莹闪烁,此时却似空洞无物,漆黑的吓人。

而他整个人也似一个木偶,虽然不断攻击,却像是被什么操纵着一样,机械而僵硬。

这时他的半个身子都倾斜了过来,带着锐利的掌风……

最后一线生机!

只有一次机会!

希望管用!

我用尽力气,抓起东方玉的手,就着咬破的那一处猛得一咬拼命一吸。

仰头,红色的液体吐向如花的眼睛……

孤岛

这是一座孤岛。

极目远眺,所能入眼的除了碧水便是苍天。

岛上树木葱茏,苍翠欲滴,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和着周围波光粼粼的碧蓝色海水,远远看上去颇有些蓬莱仙屿的味道。

却是与世隔绝。没有出口。

苍翠和繁盛,都显得这样孤独。

浅滩里,一个美的不象话的年轻人正站在海中拿着一把简陋的鱼叉认真的捕鱼。

一阵风过来,吹乱了他一头黑亮的短发,额前有几缕调皮的蒙着了眼睛,他一抬手,把它们随意的拨向后方,清澈明亮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海面。

一扬手,鱼叉迅速刺破水面,再扬起来时,叉子上分明是一条肥大的海鱼,尾巴还一动一动,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个年轻人眼露慈悲脸上却显出孩子气的笑容,取下了鱼儿,口中念叨了句什么,然后头也没回就甩向后方。

只见那鱼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银白色抛物线,“啪”的一声,便落入了沙滩上一个简陋的竹篓里。

而那个年轻人,则在为下一个目标努力奋斗着。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出美丽的光泽……

林子里的一垅地上,一个女子正爬在绿油油的菜苗间细细的找着什么。

她忽然一笑,伸手将一棵杂草拔了起来,口中哼哼着:看你还敢再长!

然后扭过头,在旁边一个木桶里拿出了葫芦瓢,一瓢瓢的舀水,慢慢地灌溉着每一棵菜苗。

水浇完了,地却还有一大半没有灌溉到。她背起木桶,向林子深处走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瀑布,说是瀑布,还不如叫它细流。水从上面落下来,在林子里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

每天她大约要从那里汲上四、五桶水,才能将这片地全部湿润一遍。

女子哼着歌,步子轻快,均亭的手臂修长的双腿麦色的肌肤,充满了青春活力。

此刻,如果有人看到她,第一反应肯定会是:“哇~这个女孩子好养眼!”

的确养眼。

试想,如果让你穿着树叶做成的围胸,长草编织的短裙,其它地方光洁溜溜,而恰好你的身材又是玲珑有致,足够让人喷血;那么,这不是养眼是什么?

哦,或许不光是养眼,而是非常养眼,甚至会诱人犯罪!

可惜这个岛上,除了她、他,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之外,再也找不出半个人影,所以这副活色生香的景致大抵是被浪费掉了。

天色有些暗了,女孩已经采了不少的野果野菜放入腰间的篓子里,背上的木桶也装满了水,她步伐稍稍有些吃力的往沙滩方向走去。

一棵大树底下,是一间简陋的小棚。自然是用大型的树枝和树叶搭造而成。若是下雨,有些地方还会漏水。棚里地上用枯草和落叶铺了厚厚一层,既干燥又透气,霜寒露重的夜晚还比较保暖。

小棚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横躺着一个人。

他的脸像是远山起伏,面容却是波澜不兴,平静的让人恨不得揉上几把,好弄出些表情来。

可惜,他没有表情。不会动,不会说话,不会睁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拖出月牙般的阴影。

他的骨骼完美,无可挑剔。可是肌肉却显得有些松弛和萎缩。

他的皮肤看上去是触目惊心的白,白的几乎透明。好像轻轻一碰,便会碎掉,散掉,化掉,变成比沙粒还要细白的粉末,溶入土里,消失于风里,弥散在夜色里……

美丽的男孩也挎着竹篓慢慢向小棚走回来。一边走,一边左右摇晃着脑袋,甩掉沾在头发上的水珠,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可爱的狗狗洗澡澡后抖落身上的水滴。

当然,狗狗是不会有这么漂亮的身材,也不会用两条腿走路,更不会只在腰间围一圈长草叶……

看见男孩回来,女孩露出温暖的笑意,嚷嚷道:“如花,今天捕了几条?该不会又比昨天的少吧?”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撒娇的味道。

男孩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今天比昨天多一些!你瞧!”话语中带着一点点小小的自豪的成分。

女孩摸出一柄匕首递给男孩,说:“果子和菜我都已经洗好了,你去把鱼鳞打干净,洗一洗,把火架起来,等下我来烤好了。”

男孩应了一声接过刀子走到外面忙碌起来。

女孩则将腰间的一个竹筒解下来,轻轻打开盖子,把里面的药草倒入一个小石罐里,然后用一把小石杵用力捣起来。一会功夫,那些草药就变成了一罐汁。

她将石杵放在一边,捧着石罐走到那个躺着的男子身旁,轻轻坐下来。

先双手合十使劲摩擦,终于觉得手发烫了,才伸进石罐里捞了一把药汁,然后均匀涂抹在那个男子身上,缓缓地,从脚趾尖开始,一下一下,细细的搓。

他的脚生得很秀气好看。以前听人说,脚秀气的人很温柔脾气好,但是福缘薄。他的温柔好脾气她是见识过了,只是福缘……她希望他福泽深厚才好。

然后是脚踝……小腿……膝盖……大腿……

嗯,重要部位。

虽然已经……咳……无数次了……

还是觉得有点不自然。

一路向上,一直搓到头顶。

一罐药汁刚好用完。

女孩的手指,手腕,手臂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长时间的运作,即使累,也察觉不出来了。

只是觉得浑身燥热。出了汗。

她停下来凝视了一会那张完美无暇的脸庞,轻声说:“还没有睡够么?唉……好吧,只允许你再睡一小会儿哦!然后就快点醒来吧。好么?”语气中是商量,是无奈,是恳请,还是希望,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然后用唯一的一块布将他盖好,轻轻走出了小棚。

对,你猜的一点不错,那个女孩,就是我。

岛上岁月

半年的时间,说起来一晃眼就过去了。

可半年的时间,好像真的很长。

并不是因为我过惯了舒服日子,当惯了大小姐,所以才觉得这时间太漫长太辛苦。

辛苦吗?或许一开始是这样觉得吧。

没有人烟的岛屿。与世隔绝。

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没有软软的床铺,没有可口的美食,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热热的浴水。

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一把匕首,还是当时插在如花腿部的凶器。

身上的衣服在醒过来时已经碎成了破布,穿与不穿一个样。

幸好没有大型的野兽。否则最初的几十天,我们会成为送上门的美食。

汲水,觅食,寻药,钻木取火,照顾两个生命垂危的人,无论哪一样,对我来说都是困难重重。

晚上露宿在野地里,被虫子叮得一脸是包。身上被露水打得透湿。寒气逼人。

正午,火辣辣的太阳毫无阻拦的照射下来,像刀子般的割伤人的眼睛和肌肤。

这里,中午酷热难当,夜晚冷得哆嗦。

看著头上星月满天,抱着身边昏迷不醒的人,真的是难过得要死掉了。

后来慢慢的也都习惯了。

汲水,觅食,寻药,取火,照看,无论哪一样,都轻车熟路。

幸好如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幸好他有看过一些介绍草药的书籍。幸好他年轻底子好内外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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