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地下室

窃窃私语与某种蕴含节奏的呼吸声被木门阻隔。

“我们不下去吗？”安娜下意识压低声音，以免惊扰到地下室的某些存在。

“她让我们把地下室的东西交给调查员，没说去拿。”

6离说道，回到桌前拿起油灯，离开鸟嘴面具身影的房屋。

身影重新出现在建筑外，6离穿过废墟间的小巷，来到相邻的理论街区，走入褪色的红漆电话亭里，拨出号码。

等待的时间很长，直到电话亭的玻璃上浮现朦胧水雾，电话被接通，话筒传出慵懒的梦呓般地女声：“是谁？”

贝尔法斯特区域调查员负责人，瑞秋。

本周轮到她值守基地。

“我是6离。”

“……噢我记起来了，黑宝石对吧？”

忽略瑞秋奇怪的联想与形容词，6离告诉她鸟嘴面具身影的信件和她家地下室的情况。

“好的……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你能把它拿来吗？”对面的语气依旧慵懒，可以想象某个身材曼妙的女性侧卧在天鹅绒床榻上，随意拿着话筒。

“不能。”6离回答。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该死我的鞋子哪去了……”瑞秋无奈叹息一声，远离话筒的抱怨声响起，而后电话被挂断。

6离放下话筒，忽然察觉到什么，偏头望向空处。

“是女人喔。”安娜看似随意的询问在狭小空间响起。

“是。”

“漂亮吗？”

“嗯。”

安娜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沉默。

走出电话亭，寒意扑面而来。6离撑起雨伞，回到旧温馨街区的16栋屋檐下，等待瑞秋到来。

或许事情不算紧急，或许刚刚被吵醒困意上涌又睡了一觉，或许是女人的天性，一个小时后，雨幕中接近的马车声姗姗来迟。

一辆印有家族标记的豪华马车，停在建筑门前。穿着黑色晚礼服的仆人撑起雨伞，拉开车帘微微躬身，迎接车厢里伸出的一截白皙手臂。

那截手臂伸出了几秒，没有等到某种搀扶，瑞秋只好低头钻出车厢。

她穿着裙摆到小腿长度的华丽长裙，仿若要去参加某个贵族舞会，而不是在阴沉的天气里来到阴沉的废墟街道进入阴沉的废弃房屋走下阴沉的地下室。

两声清脆响声，瑞秋的鞋跟落地，从仆人手里接过雨伞。

“哼哼……”6离身旁虚空里传出意义不明的哼哼声。

“你在这里等我们。”瑞秋和仆人说，眼眸微眯起，落在6离身旁的空处。

“我的助手。”6离知道她在看什么。

“嗯哼。”

瑞秋微微仰起头，和6离走进建筑。

回到杂物间门前，6离停下脚步：“那件东西就在里面。”

瑞秋握住门把打开，弥漫的恶意和呢喃声重新浮现。她不在意般用手帕擦拭手掌，伸向6离。

6离将油灯提手放在白皙的手掌中。

瑞秋拿着油灯，迈步就要走进地下室。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