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七.异变之雨

6离坐在书桌后，紧紧蹙着眉头。

离商人离开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之后6离就一直保持着这幅神态。

“真值钱啊……”同样怔的安娜呢喃。

德古拉画像不是幽灵，而是怪异，怪异四种类之一的怪异。

幽灵不值钱，怪异稍好一些，但如果这个怪异可以交流——

商人为这幅油画开价4oo调查点，加上55oo先令存款，6离购买新的深海石的钱绰绰有余。

第二块深海石不日将会送来。

离6离的最低要求只剩下两块深海石。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贩卖怪异来凑齐资金……”安娜继续呢喃道，眼眸放出光彩。“怪异之雨里会诞生很多怪异对吧！？”

“嗯。”

6离抬眸看去一眼，猜出安娜的心中所想。

这是可行的办法，如果他们能捕捉到怪异的话。

送报纸的邮递员还要稍晚一些时间过来，如果家中没人他会将报纸从门下塞进来。而黑鸦信使会自动追踪调查员的位置。

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出门了。

6离套上大衣和雨靴，在外面披上一层黑色雨披，拎起油灯，和隐去身形的安娜离开侦探社。

房门闭合，侦探社重归幽静。

……

冰凉雨水落下，浇不灭贝尔法斯特清晨的热闹。街道上的行人只比平时少一些，他们或撑着伞或披着雨衣，步伐匆匆离开住处。

“我们要在街道上闲逛碰运气吗？”安娜的声音耳边响起。

雨雾扑在脸庞上，触感冰冷。6离向下拽了拽兜帽，对隐藏于里世界中的安娜说：“我们去榆树街。”

从水手街区步行到榆树街大概要近两个小时。

有些远，不过他们早晚要去那里寻找避难点，不如现在顺路过去。如果榆树森林难以进入也可以再回来。

6离要避免理智值降低，所以这一次行动安娜是主力，她搜寻，她解决。

用了几分钟走出水手街区，安娜还没有感觉到那些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值得一提的是，6离已经在磅礴雨幕里看到好几道守夜人身影与调查员和驱魔人身影。前者通常会坐在蒸汽机车里，穿着黑色制服。而后者通常披着黑袍，气息诡秘，有一些肩头还会站着一只黑鸦，辨识度很高。

注视到6离的驱魔人往往会察觉到安娜的存在，将注意落在6离身旁的虚空，而后看向6离，在他胸口别着的三眼黑鸦徽章上一停顿，怀着各种情绪收回视线。

这场笼罩整个艾伦半岛东部的异变之雨中，行动的不止6离一人。

走完第二条街道，6离呼唤来一辆租赁马车，告诉马夫目的地是榆树街。

步行太慢，而且附近巡逻的驱魔人有很多。如果想找到雨中诞生的怪异，6离要往城市更边缘去。

但直到半小时后马车到达榆树街，安娜没有感知到任何怪异的气息，甚至连幽灵的气息都不曾感觉到。

问题不是出在安娜身上，6离短暂接触过通灵枪，同样感受到周围令人不适的空旷。除了在里世界漫游的恶意投影，他没现任何气息。

就仿佛这场雨是净化之雨，而不是带来灾祸的异变之雨。

这很奇怪。

租赁马车缓缓远去，消失在几十米外的雨幕下。6离的视线落在道路边缘的沟渠里，雨水汇聚一起，向下流涌去，青石板路泛着朦胧的水光。

这条位于城市边缘的榆树街幽静，街上看不到多少行人，糟糕的可见度让6离完全无法目视到街道尽头的榆树森林。

“还要继续向前吗？”安娜低声问。

“继续，察觉周围。”

6离说道，向街道另一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