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陆离的日常

街道两旁的一部分房屋烟筒升起炊烟。

6离拿着升腾热气的牛皮纸袋从菲林太太面包坊走出，像之前几次一样，分给围在周围的孩童。

不是一群孩子，有些6离见过，有些没有，不过无一例外的礼貌与热情。

无论如何，他们还没沾染上太多这个世界的灰暗颜色。

6离怀抱着另一袋牛皮纸，里面装着五磅橘子。这个世界不比以前那样可以从日常进食里获取所需能量。大部分居民的食物都是以黑面包为主，以及少量的鱼类肉类。

6离必须按时补充维生素，以免营养不良。

完面包，又拿出两个橘子分给欢呼不已的孩子们，6离在一众居民善意的目光与招呼中回到侦探社。

……

嘎吱——

浮尘在冷清空旷的侦探社里飘浮，在苍白的窗前变得清晰。

安静在侦探社流淌，直到某一刻，打开的房门惊扰了这一切。

门边浮尘四散而逃，名为安静的存在钻入角落，消失不见。

钥匙串划过抛物线，落在沙上，哗啦轻响。

6离环视一圈渐渐开始熟悉的侦探社，书架上的画像一切正常，门边的雕塑也没有四处走动。

将两袋牛皮纸放到书桌上，6离转身走向厨房。

其中一袋牛皮纸堆砌起来，袋口低下，一个拳头大的橘子从袋子里滚出，闷声中落在地板上，滚动几圈。

6离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去管，走入厨房洗手。

不多时6离走出厨房，手上湿漉漉的也没有去擦，走到书桌前弯腰捞起那个橘子，把它放回牛皮纸袋里。

另一个装着面包的牛皮纸袋有些潮湿，褶皱的牛皮纸堵住了袋口，热气散不出来。

不在意的打开袋子，在牛皮纸袋上擦拭双手后6离拿出酥软泛着麦香的白面包，一口咬下。

另一只手拿过水壶，轻飘飘的手感让6离微微皱眉，将剩下的水倒进杯子。

水快用完了，一会儿要去水房打水，一壶水一先令。

6离默默咀嚼面包，口干时会喝一口水润下。他吃东西很平静，即不张口咀嚼，也不出声音，与冷清安静的侦探社几乎融为一体。

只有一磅重的软面包很大，比被称为黑面包的麸皮面包还大很多。大概有两只手掌的大小。不过如果把它握紧捏到一起，可能只会剩下不到拳头大小的面团。

不到三分钟吃完白面包，混合最后一杯水咽下。

6离利索地站起身，将纸袋团成一团，拎着水壶走出侦探社。

侦探社不是独门独户，而是一排长屋的其中一个房间——最大的一个。

住在长屋里的大都是渔民船员，不过昏暗的走廊却没有太多海腥味。打水房还有一些住户，他们见到6离，礼貌的让开位置让他先来。6离点头致谢。

“还是要烧开的水吗6离先生。”水房管理人员客气笑道，接过6离的水壶。

“嗯。”

管理人员拧开水龙头，升腾热气的滚烫水流落入水壶。

不多时水壶装满，6离接过，并交给看管人员1先令。

从有些拥挤的水房出来，没走多远，身后走廊传来一阵争吵声。

“我也要一壶开水！大侦探整天喝烧开的水肯定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