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迷雾过后

死寂无声的静室，唯一能带来安全感的是明亮的三盏灯光，以及窗外星辰般点缀的光芒。

办公室的窗户朝向山上，看不到海港，6离无法得知那片蔓延的黑暗何时会到这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在某一刻，房间里的光亮忽然闪烁了几下。

三盏灯光闪烁是同时生的，还不待6离了解其中原因，房间忽然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暗。

烛台与油灯的火苗不变，但不在散热议，照明范围开始缩减，越来越小，勉强维持周围一米不到。

火苗最小的烛台更是悄然熄灭。

昏暗重新成为房间的主旋律，空气中充斥着晦暗气息。

6离明白，那片黑暗已经笼罩到此处了。

拿起手边油灯，6离走近窗户。

窗户上倒映出6离平静的脸庞与墨色如黑夜的眼眸。

外界蒙上了一层轻纱，如有实质的存在在外界涌动，是雾。

一片诡异的雾霭笼罩了整片海港与贝尔法斯特。

它似乎让光芒更加黯淡，但因为城市上空的神秘钟声，每家每户都增添了亮度，从而没被黑暗吞没。

朦胧的贝尔斯特港的景色如同群星，黯淡闪烁。偶尔有尖叫声划破夜空，回荡响起，不知何处而来。

6离后退一些，远离窗口。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下方街道上，恍若有某种存在随雾霭而出现。

来到这里五天的6离终于得以直面这个世界的诡异与怪诞。

6离暗自思索今天的计划是否该取消，但这个念头刚刚产生，房间里忽然变得明亮了一些。

6离微怔着移开视线，落在油灯上，注视数秒后现这不是错觉。火焰重新变得拥有温度，光亮向外扩散。

有所明悟地望向窗外，朦胧的雾气消失了，山上延绵的建筑变得清晰与明亮。

从黑雾笼罩，再到离开，或许还不到一分钟。迷雾诡异的从深海浮现，又诡异的散去，或是说远去。

钟响六下指的六十秒？6离不得而知，也没法去深思，因为新的变化在画廊里出现。

哒——哒——哒——

黏糊糊湿漉漉的脚步声，从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传来。

木板墙壁隔音很差，非常差，几秒后脚步消失，凝神聆听中，一秒，两秒，三秒……

嘭——

踹门的巨响回声传遍整条走廊。

这间办公室似乎都被震得晃动，源头就在隔壁。

哒——哒——哒——

脚步声恢复了，6离甚至听出湿漉漉的赤脚踩在木板地面，独有的闷响。

哒——哒——哒——

黏糊糊湿漉漉的脚步声从一墙之隔的隔壁延伸至走廊。

可以预见，十几秒后，办公室门会向这层楼所有房间一样，轰然撞开。

窸窣——

身旁一道细响，6离偏头，角落里的雕塑仍站在那儿，只是一只手臂举了起来，指向墙边柜子。

暗示很明显。

说起来，迷雾浮现后，雕塑意外地安静了下来。

“不用了谢谢。”

6离婉拒，躲起来直到被找到不是他的作风。

而且幽灵已经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