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

老房有鬼第20部分阅读

动,仿佛生来就是芭蕉的果实。风声飒飒,叶片飞舞,将呼吸声、心跳声一概掩盖住了,所以人影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我们和那两条黑影

当墙上黑影消失后,一双略带稚气却热烈的眼睛慢慢抬起来,望着前方的教学楼,一抹阴鸷、狠利而满含讥讽的冷笑突然从嘴角漾开来,溢满整个身形。此时此刻,虽然无声,想必此人定然在心中暗暗得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天高云淡,普照大地的太阳,惠泽众生,也包容着一切:挚爱与仇恨,正直与邪恶,美丽与丑陋

可是,天意往往难测,冥冥之中,这旋转不息的命运之轮,所遵循的却是最为无情、也最为公正的天之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谁又是那张网以待、弯弓欲射的猎人不到最后幕落,谁也无法看得清

第二十九章 灵魂契约五

夜深了,万籁俱寂。白天的离奇命案让我辗转反侧,想到明天要去接近那个古怪的云腾蛟,更是心生烦躁。我顺手拉过床头边的湿毛巾,使劲擦了擦额头,冰凉的感觉让我静下心来。我翻了个身,睡意终于爬了上来,在合上双眼之际,窗外刮过一阵风,卷起的布窗帘一会儿向里飘,一会儿向外鼓,好像古老的钟摆,一下,一下,从左摆到右,从右摆到左,无休无止,如同一场从生到死的轮回表演

睡梦里,我正在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里蹒跚独行。右脚不晓得被什么东西勒伤了,所以我走得很慢。巷子里朦朦胧胧,光线若有若无,青石板的地面冰凉光滑,感觉很舒服。我走了一会,小巷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家,没有响动,也没有碰到一个行人。我猛然觉得,这小巷有些熟悉,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来过可是,我的思维能力又像那光线一样,时有时无,没办法深入地思考。

我正在茫然无措,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我背上,我浑身一凛,跨步,拧身,回头,一连串的动作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淡淡的光线下,出现的是一张俊美的脸,依然明亮的大眼睛,熟悉而温柔的神情。怎么会是他

“你为什么感到意外我说过,我会想办法留在你身边的”柔和的语气中流露出的却是某种执拗的坚决。

“可是,你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也许面对日夜思念的人,会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就像现在,明知道他可能已经失去了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利,却还是一语揭开了他的伤疤。

“不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真正留在你身边”仿佛是赌咒誓般急切的语气与他一直的镇静、从容不相符。我想安慰他,但张开嘴却不知如何措辞。

我沉默了。

直到眼前突然光明大作,似乎有一个大火球升起,小巷亮如白昼。

又一个人登场了

俊美的面容,星眉朗目,热情诚挚的表象下,包藏着难以捉摸的内心,不经意间闪过的冷洌的眼光,让我总是有些畏惧。居然是那个奇怪的云腾蛟

这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竟然先后出现在我的梦里慢着,我怎么会知道这是在我的梦里我更茫然了,好像从一开始,我就认定这是个梦,而非真实。可是,我凭什么认定的呢

我的思绪一片混乱,黑暗里走出的孙安宁和光明中现身的云腾蛟,两冷冷对峙着,没有语言,也没有实质的行动,只是静立在我两边。白与黑,泾渭分明,中间夹杂着身影单薄的我,这是给我的一种暗示吗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空气中的氧气分子似被抽离了,压抑的感觉如同窒息,包围着他们两人的“黑暗”和“光明”像有形的物质,不停地膨胀、收缩,彼此如野兽般撕扯,然后快速退回去,喘息片刻,再次缠斗这过程在无声中进行,好像一场黑白的默剧。相持的两人,俊美的面容都阴沉得可怕,双目灼灼,同样幽黑如一泓深潭的眼睛里像是有炽热的火焰在跳动

我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身子出奇的沉重,无论我多么想移动脚步,却连一个脚趾也动不了不行,我要去帮他我努力集中起所有的精神,顽强地尝试着移动。

这时,我的心一阵紧缩,感到一阵利刃穿心的剧痛,与此同时,巷子外的天空突兀地升起一轮巨大的、血红的“太阳”这是一个吐着火舌的球状物,挟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向巷子砸来。

ygd我可不想变成烤焦的乳猪或是压扁的饼干,虽然我不是美女,可那样的死法也太难看、太对不起观众了我神勇无比地蹿到孙安宁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抓起他就往火球飞来的相反方向跑。

我跑,跑,一直跑跑得我的肺都快炸开了,可一回头,那火红的球依然在不远处飞着,离我们不远也不近。这大概是梦的普遍套路吧,我不得已自嘲。

“跑了这么久,你不累吗”有人好奇地问我。

“不累我们要赶紧跑,不然”哦这声音怎么不对了我停了下来,事实上,我腿软得像面条,气喘得赛过老牛,也跑不动了。我奋力凑过去,一看,出一声超高分贝的尖叫:“怎么是你”

估计我的脸一定很狰狞,他畏缩地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了你一直都是我啊还有谁”见鬼我死死抓住跑了半天的人竟然不是孙安宁,甚至不是云腾蛟,是齐震这也太离谱了点吧

转而一想,这是梦做梦有什么道理可讲,也许是潜意识里,我忽然想起了齐震,他就出现了。可是,孙安宁到哪去了还有,云腾蛟呢如果这是一个连续的梦,他们两个为什么不见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震见我的脸色阴晴不定,试探着问我。

“不行吗”我横了他一眼,口气很不爽。

“我是说,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小心翼翼地说。

“你的梦里”我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和平时一样,没有高烧昏迷的迹象,“哼,这是我的梦我还想问你是怎么蹦出来的呢”

他一听,立刻脸色大变,神情迷惘之极而且很痛苦,好像被人狠狠扁了一顿之后,又失去了记忆的样子。我有些不忍,拉了拉他的衣服:“反正是梦,管他是在谁的梦里呢”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他猝然捂住脸,语气里满是绝望,“怎么会在梦里我到底在哪”

我越听越糊涂,刚才还口口声声问我,为什么出现在他的梦里一转眼,又一副失忆的模样问自己在哪里天哪,我这个梦做得太不够真实了,怎么把齐震变成了个有精神分裂倾向的人物

没办法,我只好继续看下去。只见他抱着头,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停地喃喃自语,诸如什么“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谁”之类的哲学问题就像野草,烧不尽的野草一般,前仆后继地冒出来。我悄悄擦了擦冷汗,此类问题,就算把苏格拉底从坟墓里拉出来,也未必能回答得很完善啊

让他一直这样文艺腔地煽情下去还是扑上去用响亮的耳光扇醒他我举棋不定。

还没等我权衡出结果,我的耳边响起了“嘶嘶”的奇怪声音。我一回头,该死光顾着看齐震,竟然忘了那个火球了它大概觉得被人轻视,十分恼怒,火舌乱吐,劈头盖脑地砸了过来。

来不及自怨自怜,炽热的火焰已经包围了我们。完了一副副凄惨的图象在我脑海里闪电般掠过。呜呜我不要做压缩饼干我不要做烤焦的乳猪我忍不住哀叫。

然后,我的眼前一黑,身子就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一片混乱中,我好像带着一串美丽的火苗,穿过了一条狭窄的黑色管道,连滚带爬地摔进了一个水池里

我痛苦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心里犹自忐忑:我变成了饼干,还是乳猪

半晌,我小心地扒开眼皮。没有火球,也没有黑巷,在我眼前的是一排洞开的窗户,飘荡的窗帘和蒙着薄雾、刚刚露出半边脸蛋的太阳

还好,这是我家我不禁雀跃起来,看来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我看看床头,一大盆昨夜的洗脸水打翻了大半,难怪我会梦见摔进水池了呢

我跳下床,右脚一个趔趄,被什么东西拽住了顺手一拉,居然没拉动。我凝神一看,立刻化成了一尊僵硬的石像

拽住我右腿的是一根麻绳,黑白分明的两种颜色,修长大方的身形,真是既美观又实用。当然,如果昨天早上没有生过那诡异的命案,而把那两个死人吊在树上的也不是这种麻绳的话,我会很高兴地拿来用用。现在,看见它就像看见那两个呃,死去的同学一样,心里长草,头皮麻,后背冒冷气怎么办我愁眉不展。麻绳的一头挂在了床头的架子上,另一头打了个结缠在我的右腿上,冰凉凉的触觉,让人更加浮想联翩哦,不能再想,不然今天的早饭就甭想吃下去了

我咬咬牙,三两下解开了绳结。我四面张望,准备找一个东西把它包起来,然后嘿嘿,“毁尸灭迹”。我冷笑视线扫过窗户时,我的身体再次僵硬。窗帘,我家的传家布窗帘,黑一块,花一块,斑斑驳驳的,竟然不知被什么烧焦了。

梦,昨夜我真的是在做梦吗无人作答。晨曦中,只有焦黑的窗帘在风中呜咽

等我垂头丧气的走进教室,迎上来的常青诧异地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了你”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人欺负了”我没好气地说。其实是来上学前被我老妈狠k了一顿。那面窗帘我老妈小心地用了几十年,比对我还有感情,居然让我玩火烧焦了,怎么肯轻易饶了我没办法,她认定是我烧的,唉,我比窦娥还冤啊

“别不高兴,不就是找机会接近那个人吗我和你一起去”常青很有义气地拍拍我的后背,结果只拍到我背上的书包。

“咦,你的书包里装了什么棉花毯子这么鼓”常青鸡婆地问。

“裹尸布你要不要”我冷冷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

径直绕过一脸惊诧的常青,我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走到座位上。书包之所以鼓,是因为我含冤莫白,越想越气,趁我老妈不注意,顺手扯下烧焦的半片窗帘包住麻绳,塞进了书包里。

谁让你害我等会儿埋了你我狠地想。被鬼、被妖怪欺负已经够倒霉了,居然连窗帘也骑到我头上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预备铃响了。

常青回过神来,凑近我刚想说什么,教室门外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个人,他有些气喘,但衣着整齐,面上神情也不萎靡,是齐震。看见他,我立刻想起昨夜的那个“梦”。

“喂,”我压低声音问他,“你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看到我满脸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齐震和常青面面相觑。

“别用看白痴的眼光看我我精神很健全”我撇了撇嘴,“这个问题是你昨天晚上在我的梦里死命问我的”

“”

齐震和常青都是满脸惊恐地望着我,好似我突然变成了三头六臂的妖怪。

“干吗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你们是黑猫警长”我阴森森地问。

两人一齐摇头,表情很傻,估计大脑短路,还没回过神来。

我突然叹了口气,带着一脸我平时最鄙夷的文艺腔,很惆怅地说:“算了,就当是一场梦吧”

我懒洋洋地坐下,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喂,今天我心情不好,别来惹我那个钓鱼计划改天再说”

“改天就改天,反正也不急”齐震和常青又一齐点头赞同,小心翼翼的眼光里带着疑惑和惊惧。

我不再去管他们,只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找个人少的地方把窗帘和麻绳去埋了。

终于被我逮到了一个机会上午第三节我们班本来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临时有事,找化学老师顶上。于是,上课铃都响过了,我们班四十几号人才稀稀拉拉、松松垮垮地跑去实验大楼。偏巧,实验大楼里的六个小实验室今天都有班级在上课,化学老师只好把我们和另两个班安排在大实验室上大课。三个班级混在了一起,就像是沙子融进了沙堆,水滴流进了小河,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好机会我趁老师顾此失彼时,偷偷溜回教室,翻出书包里的窗帘和麻绳,往腋下一夹,再拿上班级里的小铁铲子,直奔学校树林。

树林里悄无声息,好像连鸟儿、虫子也不肯停驻在这依然保留着阴森可怖气氛的地方。

是的,我很清楚这里潜伏着很大的危险可是,在这里埋东西才不会有人注意,也不用担心有人把它挖出来。至于安全问题,我早考虑过了,不是有常青的“感应符”吗

我把窗帘和麻绳卷好、裹紧,放在一边,然后搓搓手,开始挖坑。虽然经验不丰富,进展缓慢,但树林的泥土本就比较松软,挥汗奋斗了一会,一个轮廓歪斜像狗啃过的小坑还是挖好了。

我舒了口气,弯下腰,准备去拿那团窗帘。

“扑哧”一声轻笑在林间飘荡。我连忙回头,树影婆娑,落叶翻飞,但,没有人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冷汗哗哗地流淌下来。不会这么倒霉吧那个“凶手”又出现了

我不敢乱动,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只手偷偷地伸进口袋里捏住了常青给我的那道“感应符”,另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铁铲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全身的骨头僵硬,表情惊恐,汗如雨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是,出笑声的人物愣是没登场。见鬼,难道还准备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真是变态我在心里咒骂。

“你,到底在干什么”有个忍俊不禁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抬高头,茂盛的枝叶间伸出一个俊美的脑袋来。噢,上帝啊佛祖啊星眉朗目,宛然是我们计划里的那条“鱼儿”,不对,应该说是那个“鱼饵”云腾蛟同学

“怎么是你你,你,你吃饱了撑的,爬到树顶上乱笑什么”我飞快地从口袋里抽出手来,像泼妇一样叉着腰,用刺耳的高分贝声音气急败坏地大骂,因为嫌不解气,我边骂边还狠狠地跺脚,顿时,“落叶与泥土齐飞,口水共白眼一色”

“我”

“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没事你不去上课,学那两个吊呃,死跷跷的同学挂在树上干什么树上有什么宝贝有黄金屋,还是颜如玉啊”我一边不依不饶地继续骂人,一边揉着我的腰,刚刚实在太紧张,腰都弯得麻木了

正在我戳指大骂的时候,树上的脑袋突然不见了。我一愣神,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后背。背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了,一片冰凉。这双手只是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温暖和干燥,像春风拂过,懒洋洋,让人无端地就生出恍惚的感觉来。

我的脸立刻烫了起来,心里更是慌乱,连忙回转身来,一个劲地猛清嗓子:“咳咳,咳咳你怎么不去上课”

“那你呢为什么也不去上课在这里挖坑”他笑容亲切,只是语气多少带着点调侃。

“呃,我我在种树”我的脸色恢复了大半,一本正经地胡扯着。

“种树就用这个”他半蹲下身子,用手指点了点捆成一团的窗帘。

“是。啊,不是这是肥料,我等一会去找树苗”我面不改色地继续扯谎。

“你的胆子很大。”他直起身,淡淡一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当然,我的胆子一向很大”我得意洋洋地顺口回答。说完,觉得不妥,我皱起眉头,不解地望着他。

“怎么还要我解释这里昨天才生过命案,今天你就敢独自一人来,还不是胆大”他温和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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