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临天下

军临天下第6部分阅读

兴国一刀劈开,随着李兴国的刀划过,他惊恐地睁着双眼看着胸前忽然冒出一股鲜血,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在从体内疯狂的外泄,而体内的力量也正随着这股液体飞快地流逝。在身体向后仰倒的时候,用那双充满眷恋与不舍的双眼望了最后一眼天空。那里,阳光依然明媚,天空依然蔚蓝。

眼看陷入愤怒中的李兴国完全不顾防守的左劈右砍,心中大急的袁士平只能大声招呼附近几个随同自己一起抬铁锅的新军士兵:“大家一起上,三人一组结阵推进”

这几人虽然不全是与袁士平同一个什的新兵,但却都在同一个曲训练生活了大半年,而且他们的什在训练时就挨着袁士平这什,所以虽然说不上熟捻,但大家都相互认识。此时一听袁士平招呼,立刻就有一人与周蔚明一起与袁士平组成了一小组,另三人又分成一个小组,在袁士平的叫喊中分左右向李兴国靠上去。

第十七章 守城二

袁士平等人的及时支援让李兴国幸运地没有受伤,然而他们的突然插上却和不断后退的其他新军士兵拉开了距离,被孤立在了前方,瞬间被半包围在褐勒士兵的中间。虽然和其他新军士兵只有两步的距离,但褐勒士兵凶悍的攻击让袁士平等人的处境岌岌可危。

李兴国依然疯狂的不断攻击着,可这让既要防守褐勒士兵攻击又要照顾李兴国的袁士平他们更加吃力。袁士平急了起来,再这样下去,自己这几人随时都有战死的可能。再顾不了自己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士兵,而李兴国才是伍长,而且自己并没有指挥过战斗;也没时间去判断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在挡开一个褐勒士兵的攻击后,他向李兴国等人大喊,因为焦虑与恐惧所致,让他的声音显得急促尖厉:“以伍长为中心,组成半圆阵缓步后退伍长,快退”

或许是袁士平那尖厉的叫声唤醒了陷入疯狂的李兴国,或许是已经砍杀了一名褐勒士兵后神智逐渐冷静下来,李兴国居然在听到喊声后向后退了半步,与袁士平他们一起组成一道凸出的弧行防线,开始慢慢地边战边退。

“不许退冲上去,后退者斩”一声厉喝在身后响起,副都尉何遂带着一队亲兵冲了过来。看着提着滴血军刀,一脸杀气腾腾的何遂,一众正在后退的新军士停住了脚步,互相环视了眼便发出一声呐喊,硬着头皮又冲上前去和褐勒士兵厮杀在一起。

地上的粪水依然滚烫灼热,但已经四散流开,虽然这片地域几乎沾满了这些发出阵阵恶臭的粪水,可并没有在平整的城垣上形成有深度的水洼。何遂带着亲兵直接从这些粪水上冲来,填补了刚才的新军士兵因为躲避这些粪水而留下的防御漏洞。

看着已经听从命令停下脚步就地反击的李兴国他们,袁士平压低了声音:“再后退两步然后就地反击。”

几人没料到袁士平敢违抗军令,都一边格挡褐勒兵的攻击一边望向李兴国,毕竟李兴国才是他们几人中唯一的一个伍长。李兴国犹豫了下,听取了袁士平的建议,也低声道:“退”

袁士平几人顺势退后两步,便就地防御了几息,并没有向前冲杀。这时何遂才率着人冲到了他们身后。与其他再次攻上前的新军士兵重新对这一段城垣上的褐勒士兵形成了包围。

何遂虽然看到袁士平几人在他下达命令后依然退后了两步,但也看见刚才只有他们几个顶在最前面抵挡褐勒士兵,所以只是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然后冷冷地道:“立刻跟我冲上去否则褐勒人没杀你,我也砍掉你们的脑袋”。

何遂说完便当先冲了上去,一刀劈翻了一个褐勒士兵,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什长立刻替他挡住另一个褐勒士兵的攻击,何遂趁机又踏前半步砍倒这名褐勒兵,身后的其他亲兵便马上跟上,以何遂为首形成了一个尖锥锲入了褐勒兵的阵行中。这些人中有好几个跟何遂一起前去募兵的老兵,所以配合的很默契。

褐勒士兵在装备上占了很大的劣势,草原本就缺乏资源,而关内以凉人血统为正统的各代帝国又都严令禁止向草原出售铜铁等战略物资。虽然褐勒人在北部草原横行,攻掠更偏远的其他小国,但也照样极度缺乏铁矿资源,加上缺少制造铠甲的工匠和技术,因此他们的士兵普遍装备皮甲,只有少数的精锐重骑兵才人马皆披重甲。而大凉帝国的步兵大都装备铁甲,榆风省因为其地位的重要性,守军皆是重甲步兵。因此在作战时,如果大凉士兵在褐勒士兵攻击时稍微能抵挡一下,化掉一部分攻击力,只要不是被砍到脸部、颈部、手臂与小腿部,那么就算被砍中,身上的铁甲也能抵消掉剩下的一部分攻击分,让士兵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而褐勒士兵的皮甲则根本抵挡不住大凉士兵手中锋利的军刀。

有了何遂的指挥,新军士兵不再慌乱的各自为战,又渐渐将这里的褐勒士兵赶下了城墙。吩咐自己的亲兵暂时接手这里的防御后,何遂这才厉声喝问:“这里的什长是谁”

那些新军士兵畏惧的你看我,我看你,却并不出声。袁士平与李兴国本就不属于这什,只是下城去抬铁锅经过这里,所以也不清楚谁是负责防守这段城墙的什长,也就保持着沉默。

见没人回话,何遂更是愤怒,冷着脸再次阴沉沉的问:“谁是这里的什长”

一干不知所措的新军士兵还是你望我,我望你的不说话。看着脸色铁青的何遂,一个士兵壮起胆子指着地上一具尸体忐忑地道:“回禀副都尉,什长已经战死了。”

何遂一楞,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顺着那士兵的手指望着地上那个什长的尸体,收缩了下眼帘,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仇恨。新军第五营是他和赵欣亲自去承良郡招募的士兵,第五营的正副曲长以及绝大多数什长都是当时同他去招募士兵的老兵,这些人与他一起生活战斗了很多年,现在看着多年的同袍躺在冰冷的城垣上,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原本因为此处防守不力而准备大发雷霆的何遂,现在满腔的怒火都化成了对褐勒士兵的仇恨。

那个士兵又向另一面指去:“那什的什长也战死了。”

何遂抿了抿嘴唇:“谁是伍长”

那个士兵闻言立刻踏前一步挺胸:“回禀副都尉,属下第五曲第六什伍长吴广福”

何遂盯着他:“好本将现在任命你为什长,这两什剩余士兵合为一什,归你指挥。防守此地。”

吴广福大声回应:“遵令”,话完立即指挥着两什士兵剩余士兵接替何遂的亲兵,继续防守那些仍旧拼命爬上云梯的褐勒兵。

袁士平看这里没了危险,就向李兴国道:“走”,说完便举步离开,李兴国等人也跟在他身后。

本欲率领亲兵继续巡查城头的何遂闻言转过身,眼色冷厉地望着袁士平几人:“你们去哪里”

袁士平等人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面色不善的何遂,发觉他果然是在向自己发问。几人都不说话,转头望着李兴国。本应该由李兴国这个伍长上前回话的,可他看见众人望着他后,左右看了看却也掉头望着袁士平,并不回答何遂,另几人见状也将目光投到袁士平身上。

袁士平看了看李兴国他们,又看了看阴沉着脸的何遂,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回话:“回禀副都尉,属下等人是第八曲的士兵,抬金汁时遇到此地危急才参与防守。现再此地危险已经解除,属下等准备返回本部防区。”

何遂又看了他们几眼,才卸下脸上的乌云,依然冷冷地道:“你们做的很好回去吧”

袁士平这才与李兴国等人迅速返回防区协助张维民。

不像昨天的试探,褐勒军今天的攻击异常猛烈与持久,大有一举破城之势。褐勒士兵也不时攻上安北的城头,以攻上西城的城头次数最多。其他三门由第十八军团那些老兵防守的地段被褐勒士兵攻上城头的次数则相对较少。

太阳渐渐西垂,安北四周的原野上也终于响起来了褐勒军收兵的号角声。望着渐渐远去的褐勒大军,西城的新军士兵不再像昨天那样欢欣雀跃,都面含哀伤的在城垣上的尸体中寻找着自己亲友的遗体。另一些士兵则满脸疲敝地靠坐在城头,用充满悲戚的眼神看着城中百姓来来往往地搬运着敌我双方的尸体。

袁士平也摘下了头盔,一阵混合着腥味的晚风袭来,让疲惫的袁士平精神一震。头盔里的衬布已经一片湿润。湿渌渌的头发也纷乱地绞和在一起,额头满是汗渍。抬起衣袖拭了拭脸庞,也不管湿润的衣袖上沾的是汗水,还是敌兵的鲜血,或者,两样皆有。

看着身边新军士兵低落哀伤的表情,袁士平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知道参军就意味着有可能上战场,知道参军就意味着有可能战死沙场。可他没有想到参军不到一年就遇上了战事,更没料到的是,参军后初次参战就遇到如此大规模的战争,而且,自己一方处于完全的劣势。当初走投无路之下才参军,虽然自己总对自己说是学古人投笔从戎、里封侯的事迹,可袁士平心里清楚那是自己在欺骗自己。他其实一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在军营中当一个最普通的军汉度过这一生,他依旧渴望有朝一日能通过建立军功,去抵消那一段在顺义军中的“人生污点”,从而重新堂堂正正的再次以士人身份应举登科,在朝堂上去施展自己的抱负。

第十八章 守城三

现在,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可袁士平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悲观。按眼下形势,如无援军,几乎是必死之局。就算立再多的军功,也没有机会活着回帝都去朝见天颜了。

李兴国在他旁边神情黯淡地向张维民汇报:“冯中兴阵亡,其他兄弟无大碍。什长,我想去第一曲的防区一下,我一个堂弟在第一曲。”

张维民望了望天空,转头拍拍李兴国肩膀:“去吧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看着李兴国带着既期待又害怕的神色匆匆离去,袁士平心底蓦然升出一股凄楚,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不受控制地充斥在他胸口。看着那些一边呼喊着亲人名字一边翻看尸体的士兵,袁士平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独。这些人死了,还有人去寻找他们的尸体,还有人为他们悲伤。可假如自己死了呢有谁会为自己流泪袁士平把记忆里的人都翻寻了一遍,却找不到一个有理由为自己伤心的人。双亲已辞世多年,自己又无兄无妹,老家虽然还有几个关系不深的亲戚,但却早已经相隔千里,音讯断绝。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那场叛乱中存活下来。

情绪低落的袁士平忽然间很想有几个关心自己的人,就算没有人关心自己,那能找到几个自己关心的人也很好。于是他站了起来,向张维民道:“什长,我想去第六曲看看我几个朋友。”

经过张维民同意后袁士平抱着头盔起身离去。径直行到第六曲的防区,没走几步便看见了张抗正在帮一新军士兵裹伤,张大康则坐在地上养神。袁士平不由得笑了笑,心情在忽然间似乎轻松了许多。

“张抗。”袁士平打着招呼。

“袁清,是你能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张抗抬起头,眼神中有一丝感动与欣喜,手却没停下继续包扎着那受伤的士兵。

张大康闻言睁开了眼睛,站起身鬼头鬼脑地围着袁士平转了几圈,表情充满了疑惑:“袁清,看来你身上没少什么东西啊”

听到这话,张抗狠狠地瞪了张大康一眼,才挤出丝笑容:“袁清你别见怪,这小子就是这样胡说八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袁士平也被张大康的举动逗得笑了笑:“没事。我知道的。”,又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什阵亡了两人,其他人没什么大碍。你这边呢”

张抗的神情又黯淡了下去:“我们什也阵亡了两人,张光良也阵亡了。”,旁边的张大康也沉默了起来。

袁士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他见过张光良,在除夕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喝过酒,而且醉后就是张光良同另一个张家村的人把袁士平扶回军营的。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说了句:“他遗体在哪我见他最后一面。”

看过张光良的遗体,袁士平便返回了防区,毕竟现在还是当值时间,虽然褐勒军才撤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马上攻来而且在当值时本就严禁四处串岗。张维民同意他们离开已经是因人情而私自违反军规了。

暮蔼渐起,四野空蒙,但安北城北十里处却一片灯火。

钟离隼在帐中众将发表完意见后,只冷冷地下达了一句命令:“明日攻城,驱赶凉人平民在前挡箭凿墙”

祁安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微微地叹了口气,望望营帐中听见命令后兴奋不已的一干褐勒将领,默默地起身离去。钟离隼看着他却并没有阻止。

安北县人口虽然不算稠密,但地域广袤。有很多百姓并没有及时收到褐勒军大举进犯的消息,更有一些虽然收到安北骑兵的警示,却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园,也舍不得丢下自己辛苦挣来的财产。认为打仗只是军人的事,与他们这些平民无关,心存侥幸地认为只要不反抗,就不会受到伤害。所以被褐勒士兵抓获不了少依然留在安北城外的百姓。

但也有很多百姓涌进安北城中避战。在换过班后,走下城墙的袁士平在回营途中似乎又回到年前的新禾老家。火光在冷沁的晚风间忽明忽暗,照应着街头四散露宿的百姓。这些一家大小在寒风中相互依偎着卷缩在一起沉默不语的人们,那一双双原本充满了惶恐与绝望、弥漫着死寂气息的眼光,在看到衣甲带血的袁士平他们这些新军士兵时忽然变得色彩斑斓,盈溢着无边的期盼与希望,在晦暗的夜色中是如此的明亮。

本就疲惫的身体,本就艰难的步伐,在这些包含了千言万语的目光中变得更加沉重。街道四处的百姓沉默着,新军士兵也沉默着走过这一段段沉默,只有一阵阵沙沙的脚步声在青石地板上回响。但满脸倦容的新军士兵们越走越坚定,越走腰越挺直。

但于知海的腰却弯下来了。作为标准军事建筑的安北城,因为地处边境,虽然平时的防卫也不曾懈怠,但却从没有像这一段时间这样戒备深严。尤其是今天褐勒士兵围城四面狂攻,自己这个军法处的主官也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惟恐褐蛮子的细作夹在避战的百姓中混进安北城,在战事紧要时忽然在城中作乱响应城外的褐蛮子。所以严令军情处的士兵协助县衙的捕快与差役监视城中各处,自己也坐在军情处等了一天不敢离开。现在虽然到了晚间,褐蛮子攻城的可能性不大,但于知海的神经却比白天绷的更紧,晚上正是城中防守力量减弱的时候。吩咐了手下士兵上街严密巡夜的他还是放不下心,弯弯腰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酸楚的身体,亲自配上刀带着士兵走到城中的各处街道上巡视。

进城避战的百姓面并没有像于知海担心的那样表现出马蚤乱,但被招回议事厅商议军情的于知海仍旧觉得不安,在椅子上微皱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议事厅中心事重重的并不只是于知海。张贵诚的面色也很沉重:“昨日之战,我军伤亡一千四百余人。今日之战,我军伤亡二千五百余人。现在全城可战之兵已经不足两万人。可按形势估计城外褐勒军不低于二十万人。而且,现在还没有收到鹰回关援军的消息。。。。”

杨文卿待张贵诚将大致情况介绍完毕,将目光转向潘杰。潘杰站了起来:“现在城中军械、粮食、水源、药物、金汁擂木等守城器械都储备充足,足够支持一段时间。”

韩琮提议:“统制大人,今日褐勒人的进攻甚为猛烈,夜间或许会有所懈怠,末将请今夜出城劫营。”

刘肃也瓮声瓮气地道:“要去我刘某人今夜陪你一起去褐蛮子的帐篷中走一圈。”

马英却一力反对:“褐勒人今日虽然攻势凶猛,但他们依然有大量养精蓄锐并未参加攻城的军队。韩军长的提议可行,但末将认为今夜不可出城夜袭。我军应继续死守城池两天,让褐勒人以为我等已经惧怕而且无力反击时,再去劫营的胜率大些。”

韩琮闷声道:“再等两日把握固然更大,但再等两日我军能出城而战的士兵恐怕已经不多了。”

第二军的指挥曾寒凌支持马英:“末将赞同马副指挥所言。如果这两天有援军的消息的话,再看情形而定。”

杨文卿听完,转头望向不置一言的崔舒予。问:“崔将军有何建议”

兵败回城后就沉默寡言的崔舒予依旧只是冷冷地道:“没有。”

杨文卿又转向谢连江:“谢将军,你呢”

谢连江沉默了一阵,才道:“以前的褐勒人都是骑兵,不善于攻坚。所以尽管军力对比悬殊,我军有两万士兵坚守一段时间等待援军却是可以的。但是,末将发觉此次的褐勒军中已经有了经过训练的步兵。现在看来还谈不上精锐,可那的确是正规步兵。据末将观察,今日攻击我西城的褐勒士兵中就有万余步兵,我第六军在与他们的作战中虽然占据有利地形,可并无明显优势。目前,我军伤亡极大。”

杨文卿点点头:“谢将军所言我也有同感。今日北门也有近万步兵参与了攻城。以前军情处的细作虽然提及过褐勒人在训练步兵方面的情况,可却始终没有具体的情报与分析传回来。秘密训练突然出现的两万余步兵,利用几年时间围猎结集军队的演练迷惑我方细作而进行长途奔袭,这些都不符合褐勒人一贯粗旷的作战风格。”,说到这,杨文卿冷冷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们遇到对手了。于将军”

于知海闻言站了起来:“末将在”

杨文卿道:“辛苦将军一番,明日起开始协助谭县令组织城中青壮,作为预备队。”

“末将遵令”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才各自回营休息。杨文卿站在门口,默默地仰望着深沉似海的夜空,援军究竟到了哪里。点点寒星没有告诉杨文卿他想知道的答案,只是眨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久久地,让杨文卿觉得觉得夜空忽然开满了幽蓝的喇叭花,一点一点,一朵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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