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部分阅读

我坐在高玉梅床边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有些小得意的拿着中午几个老师过来时候卖的水果扒了根香蕉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高玉梅说道：“没事，还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一会打完这个吊瓶你先吃点东西再换药。几个老师中午过来”：“你的手要不要紧”

高玉梅突然轻声的呢喃道，看起来还是没有力气，只能轻轻的张了张嘴小声问道。：“呃，好点了，皮外伤。”

我看了看包着纱布的胳膊，无所谓的说道。：“嗯谢谢”

高玉梅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想再说什么，却又没有力气再说。：“行了，谢就不用了，你看还是我当时留下是对的吧，刚才在车上你一直哼哼着疼，可把我吓坏了到了医院你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唉真无语了。”

难得遇到高玉美不能还嘴的时候，我自然要不停的叨叨她：“你说看着老师你也挺壮实的，怎么身子就这么弱呢病得这么厉害早就该来医院了。唉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好我不说了，今天教师节行不，真日了，这算是我长这么大过的最有内容的一个教师节了。”

看着高玉梅默默的盯着我看，那眼神淡淡的，没有什么开心的感情，看得我心里原本的小得意只能退却下来。我自讨没趣的撇了撇嘴，奶奶的，就不能给老子个微笑，什么时候都拽得和二五八六似的，要不是今天那个女老师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他娘的才懒得伺候她呢。

我低着头啃着香蕉，虽然有点不喜欢高玉梅的反应，不过我还是本能的伸出手把高玉梅身上盖的毯子向上拉了拉，轻轻盖在高玉梅的胸口上，一阵混合着高玉梅身上的香水味，和一种淡淡的，几乎闻不到的清新香味，很好闻。

高玉梅静静地任我给她盖上被子，我附下身的时候，时不时的看看高玉梅，只见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了我一会，缓缓的把头侧倒一边，没有在看我。

这是什么意思虽然说了句谢谢，不过这就没下文了好歹我也算是她半个救命恩人吧，这么冷漠的对我，我看着都过意不去啊。

不过想归想，若是高玉梅真的一下子感动得给我跪下磕个头，我反而觉得不能接受，我一句话不说的坐在等着上，只见高玉梅侧过去的样子，从侧面看，那平时布满白粉底的脸蛋其实皮肤很白，很光滑，就像上好的乳脂一般，只是此刻略略显得有些苍白和干涩，那低垂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她此刻的眼神，却让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痛。：“唉罢了。”

我心里长叹一口气，拿起床头柜上洗干净的医用毛巾，站起身来半俯下身对高玉梅说道：“给你擦一下汗好不好额头上全是汗水，医院里开的空调，你现在身子虚，别着凉了行么”

我第一次，用这样轻柔近乎请求的口气对她说话，毕竟，人家现在是病号，就算是仇人，我也不屑于这时候耍什么威风。

高玉梅嘴唇颤抖了两下，可是没有说什么，静静的转过头来，有气无力的看着我。只是那双眸子里，对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柔和，意思好像是答应了我的提议。

我坐在床边，半支着身子用我那只受伤的手拿着毛巾，轻轻的轻轻的帮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高玉梅则静静的静静的任我为她擦汗，眼睛里的淡漠，多了一丝平静和安详，仿佛像一个安宁的女孩。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却有一种一样的平静感，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安宁了下来，心如千年未被踏足的湖泊，脑海中，没有息怒和哀乐，只是知道，我在为病床上的那个女人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一丝一丝，一缕一缕，怕稍稍一使劲，便弄疼了她，怕稍稍快一点，便失去了莫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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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我的手停在了她的额头边上，我和高玉梅静静的看着彼此，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尴尬，从她的眼瞳中，我似乎看到我眼中的温柔，嘴角处淡淡的微笑。却偏偏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场面和宁静，来得那样突如其来，又并不突兀难堪。

看着她的眸子，我帮她缕了绿额前稍乱的发丝，温柔的像是帮妈妈梳头发一般，可惜，当长长的青丝划过我的手指时，我的心里忽然空了一空，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那缕长发，从我的手心里流走了：“衣服脏了”

高玉梅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声，我微微一愣，从刚才的失神中回过了神，顺着高玉梅的眼睛，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还沾着一些高玉梅呕吐过的痕迹。：“哦，呵呵，没事，刚才简单洗了洗，还好，等晚上回去再洗。那个一会估计这时候学校里该下课了吧，一会就有老师来陪你了，嗯好好养病啊。”

刚才浓浓的那抹失落感，让我相对高玉梅说什么，却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玉梅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才轻声说道：“回去上课吧这里用不着你了，下个周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医药费我回去就给你，不会欠你的”

说吧，高玉梅慢慢的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跟我说话。

我的心里一沉，谁然高玉梅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无力，可是我还是听出高于美这句话里的口气，多了一份冰冷。像从前一想的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且，用不着我了，别忘了赌约。医药费，钱，钱，钱这写话在我听来，就像是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除了一种不识好人心的气氛，竟然还有一种莫名的刺痛

我刚要开口想要告诉她我讨厌她说钱，别把我看得那么下贱可是话到嘴边，看到高玉梅闭着眼睛休息的样子，我紧紧的抓了抓拳头，狠狠的咬着牙齿，眼睛里竟有一种气到极点的酸楚心痛，我的浑身都颤抖着。：“呵我知道了，好啊，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下个周见。”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俯视着她，此刻，我心里重新涌出了那一股恨意的心情，无论高玉梅是否真的为我们好，但，她永远都是那种高傲势力冷漠绝情的女人。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似气似笑的颤抖，但那种声音里，谁都能听得出那一抹斩断决绝的意味。

高玉梅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再表示什么，我强忍着心里那种委屈和挫败感，一步一步的走出病房门外。对护士打了个招呼，也没有打伞的想法，双手插兜故作潇洒的走出医院。

病房里。靠着窗的一个打吊瓶的大妈看着窗外忽然转头对高玉梅说道：“哎呀姑娘，刚才你那个学生怎么没拿伞就走了，你看看淋得，也不快跑，慢悠悠的那么走，真是不怕淋感冒了。”

原本安静的像是睡着了的高玉梅猛地睁开眼睛，眉头拧得像是碎了一般，本来平静冷漠的眸子，变红了湿润了颤抖了痛苦了

那个大妈并没有看到高玉梅的眼睛，还自顾自的说道：“你啊，当老师其实有的时候也别太严了，你刚才不知道，那么瘦的小伙子一个人把你背到这，胳膊上划开了那么大一道口子，哎呀，血淋淋的可慎得慌了，就随手拿张卫生纸糊上也不管，看你打上吊瓶以后安稳了这才去找医生包扎，本来医生说他衣服都湿透了去烘一下算了，他也不去，就守在你旁边，冻的直打哆嗦”

大妈还没说完，高玉梅侧过身去把被子盖住脑袋，整个被单都无声的剧烈颤抖着，那只露在外面的手紧紧抓着被子的边上，抓的手指的骨节都泛着青白的颜色，甚至拿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也抓得断了

我打了个车，没有去学校，直接回到家里。

心，冷。头，疼。

当我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了。下午一回到家，我的样子把妈妈吓了一大跳，当时就慌了神了，见我苦涩的笑容，母子连心，妈妈赶紧把我扶到床上，顾不上我身上的雨水把我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然后用毛巾蘸着温水给我全身擦了一遍，连着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等等给我全部加上，又帮我清理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然后流着眼泪抱着我的头轻声地哄慰着我。不知多久，我才沉沉地睡在妈妈怀中。

醒来后，我发现妈妈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抱着我的头，只是那双美丽漂亮的相识泉水似的大眼睛，此刻肿得像是红桃似的。

一阵歉疚感涌上心头。：“妈妈对不起吓着你了。”

我仰着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小笨蛋你吓死妈妈了刚才也不敢问你怎么了遇上什么事情了我给皓皓三少爷打电话听说今天你们地理老师病了你去送她去医院，怎么淋成这样”

妈妈忽然抽泣起来，一边擦了晶莹的泪珠，一边关切地连声问道。

看着妈妈哭泣伤心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当时也没想到一回家会让妈妈吓成这样，好男人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的伤。想到我今天白天真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找的，好心去关心一个绝情绝义的女人，却让最爱自己的女人伤心哭泣。我强忍住心里的委屈抬起有些乏力的手帮妈妈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来对妈妈说道：“没事，就是送我们老师的时候淋雨淋的全身难受，然后摔倒了胳膊被划破了。呵呵，真的，骗你是小狗。”：“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回来的时候那样子和掉了魂似的，吓死妈妈了。笨蛋肖肖，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妈妈怎么活。刚才妈妈急的嗓子都疼。”

妈妈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只不过我反而不担心了，看来妈妈并没有察觉我当时心理的状态，哭出来了，也就表明妈妈压在心里的担心放下来了。

我强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对不起么妈妈，呵呵，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要不给你打我屁股几下你看我还光着呢嘿嘿，手感绝对好，来来，这么好的机会不打几下我都过意不去。”

说着，我坏笑的在妈妈怀里用力翻了个身，隔着毯子把屁股举起来。

妈妈被我的话气得忍不住笑了几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像正发脾气的小娃娃被家长逗笑了一样发泄似的隔着被子在我屁股的位置看似用力，实则很轻的打了几下，气鼓鼓的撅着嘴哽咽道：“死肖肖，恨死你了呜呜呜，破孩子，你得把妈妈气死，把妈妈吓死坏蛋，以后要注意点啊自己都不好好照顾自己呜呜呜”

说着，妈妈猛地紧紧抱着我，将头靠在我肩膀上又哭了起来。

好久没让妈妈哭泣了，我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心疼的用手慢慢拍着妈妈的后背，小声说道：“知道啦，以后再也不敢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