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

美人在侧第1部分阅读

“多谢秦王殿下。”女子齐声开口,声音娇气温柔。我竟只顾看那秦王,忘了道谢,不禁立马低下头去。

“呵呵,各位都为宫中办事,这是应该的。”优雅的语调,略带磁性。

轮到我们上马车,我低头跟着前面的佳人走。我从小都没有做过马车,心底迷糊着该怎么上去。轮到我时,只见马车前跪趴着一个人,我心想不会是要踩着人家的背上车吧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哎,你怎么回事你快点啊”许公公见我不上马车堵了后面的人,上前责怪。

“这”我看着跪扒在地上的人不敢上脚,踩着人的背上车,甚是辱了那人,这事我做不得,可眼前偏偏又要这么做。

正犹豫,身旁有人伸过一只手:“我扶着你,你上去吧。”

我大吃一惊,是秦王我隔着面纱望他,他朝我微微一笑。

“多谢殿下。”我向他福身,在许公公惊诧的目光中,扶上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十分厚实,指肚和掌中有几个突出的小块,听闻秦王常常统兵大战,这手上的茧定是几年战绩的证明。

相握的手掌忽然一紧,我顺着手掌低低望上面前的人。白纱遮掩了我的眼也遮掩了他的面,我向他点头,后脚轻轻一蹬,扶着他的手掌上了马车,在旁边的位子坐下。马车的帘子被车夫放下,我瞥向下帘的一角,看到他淡色的衣袍微微一颤,离开。

只一会儿,车夫鞭子的抽声一向,车身震动了一下,马车便缓缓行驶起来。我静静坐在里面,握着自己的手不说话,车内还有其他三个佳人,大家都静着。过了许久,车厢里还甚是安静,我实在觉得有些无聊,侧身微微掀了帘子。今日正好是立夏,早上的天气很晴朗,天空很高很蓝,云朵也很白很漂亮,沿路开了许多清新淡雅的小花,白蝴蝶在野花丛里飞来飞去。

“咦那不是秦王殿下吗”在我旁边的女孩子欣喜一叫,我轻启了面纱向着车窗子后面看。秦王并没有发现我的举动,他正坐在一匹棕色的大马上,神采自然,微微仰头望着远处的天空,缓缓跟着队伍前进。

“哪呢我看看。”

我被坐在我对面两个上来的佳人挤到了一边,两人将头靠在车窗子上往后看,嘴里不停说着一堆赞赏的话。从她们的话中,我知道秦王是当今二皇子,建唐有功,被封秦王。这次他正是从战场上回来的,正好碰到竞选宫女,他便一道来了。

出神间,窗口忽然传来一阵骂声:“你们干什么给我安分点”

两个佳人立刻回了自己位子,我也坐好了位子伸手去放帘子,眼上还是看了秦王一眼,他正好被士兵的骂声引来。我只与他短短对视,心中忽得慌乱起来,窗口的士兵还凶恶地盯着里面,我急忙将帘子一放,阻了不适人的视线。

车厢内又一次安静,不过没过多久,对面的一个佳人碰碰刚才与她同看外面的另一位。她的声音很是甜美,她说:“秦王殿下长得真好看。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是这般潇洒。”

“进了宫就该有机会看到皇上,若是得个一夜恩宠,怕是有福享不尽了”另一位掩着唇咯咯笑起来。

“我叫顾念儿,你们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们可要互相多多照顾啊”

“我叫张媚仪。”她身旁的人止了笑声说。

我也开口:“我叫莫兮然,叫我兮然便好。”

三人都说了名字,只有我旁边那位还没有开口,我们不禁都看向她等着她回答。“璃浅。”空灵的声音为她穿着素白绸衫的样子更加了些脱俗的韵味。我细细看了她一眼,她的身材很消瘦,腰肢细的怕会一扭便断。

我们互相又寒暄了几句后,渐渐静了下来。

也许是在想着自己今后的日子吧这路上几辆马车上的佳人不知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安静着。或许有人会想要得到皇上的恩宠,富贵一生;有人则会想要在宫里得个管事的位子;更或许有倔强些的佳人自由心切,想着怎么逃出宫去。或许也有人像我一样想着,只求在宫中平平安安。入了深宫,命运既是被最高的人主宰,人总有死的那一天,只是要努力让自己死得迟一些。

深宫险恶,宫里的事情私下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传的也很多。如果女儿被选为宫女,又若在宫中没能出人头地,那么今生便再无机会见到家人,只能在宫中默默死去。我又想起年迈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心中不禁沉闷地悲痛起来。

队伍还在行驶,天空渐渐明朗起来。大约过了三个时辰,随着外面车夫的吁声,马车停了。想是到了皇宫,车内的人赶紧整好衣服和面纱,坐的端端正正。车帘子被撩起,这次,地上却没人跪扒着了,只在地上放了一个矮凳子。我微微笑了,第一个下了车。

此时,马车已经是在宫内,十五人排成一排跟着许公公走向两面高墙的夹道。我抬眼望了四周,已不见秦王的影子,我不由对着自己轻轻讽笑。跟着队伍缓缓在夹道走了百步米,转了几个弯子到了一片大空地,空地边上种满了花草,落脚的却是一粒泥都没有,全是由石板铺成。

许公公说:“所有入宫女子都从采女做起,先到掖庭集中居住和学习宫廷文化,礼仪规矩,能坚持一周报到并通过考试的,才可获得初级晋升。”

掖庭,便是这一场恍惚的开始。

围着巴掌大的天空,进得来,出去难。偶尔从外面飞进几片红掉的树叶,红得美丽,却又红得脆弱。

第oo3章 初相遇三

掖庭是一道长长的高墙暗巷,谁有知这旧巷里,青石一阶阶,数罢三生只一夕。想成为外面的笼中丝雀,就要在这旧巷徘徊上百千次。

来到掖庭几天,学习宫廷文化、礼仪规矩,其实是在宫里干些杂活,在每处宫里传话带物,也算是应了见多识广这个词了。初来的时候,夜晚的掖庭很是阴森,常闻女子的哭声和怒骂,搅得夜深不安宁。后来几日,夜却静得很,听同一屋子的顾念儿说,怕是在暗中处死了。

外面的人看皇宫,光鲜亮丽,富贵荣华。而真正进了这宫中,便觉得寒气逼人,少见真心笑。便如这掖庭,宫苑虽比其他宫差了些,比起外头来却是要亮丽得多。但这掖庭,已不知困了多少比皇宫还亮丽的人心和自由,直到老死也盼不到富贵人一面。

清晨,我们必须起得比任何人都早。我匆匆洗了脸,便带了一篮子的药罐子去尚药局。尚药局是属殿中省的,掌管皇帝的生活诸事。昨日,嬷嬷令我将药罐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查出哪里不周来。

进了尚药局,每一个地方都散发着草药的味道,屋子看起来都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屋子装饰得并不华丽,只能说是简单。我将药罐子从篮里取出,小心翼翼在台面上放好。正要走时,看到旁边台上撒了些药,前面倒着两个褐色发亮的药罐子。想是尚药局的人取要急了撒了药材,我放了篮子捏了几粒药材嗅了嗅,将台上的药材分好装进罐子里。

盖好口子后,我提篮要走,却猛然看到门口背手站了个人。听过陈嬷嬷说的宫廷衣饰代表不同官职的人,我见了那身衣裳便知此人是尚药局的奉御,立马低身行礼,等他说话。

那人却也不急着责我逾越官职,绕着我走了两圈便要我起来了。我不抬眼看他,他却忽然倾下身附在我的耳边。这一动作立马惹得我红脸退了几步,前面传来男子温和的问语:“身漫药香,你懂药材”

原来他是嗅着我身上的药香味了。之前在家中常常晒药取药,久了不免身上沾了药香,洗也洗不去的。

“略懂。”我微微开口,却惹的那人一声清笑。他道:“我看你是深懂。”

他走向刚才撒了药材的台子,我抬眼看他,光是他的背影就觉得很是清秀,望着他微侧的脸庞,如夜中半路的月亮般令人向往。他伸手将两个药罐子放好,转头说:“你怎的分辨这两种药材”

我正望得出神,他忽然正对着我。我慌忙抖了眼神望向那两个药罐子,沉气缓缓道:“老连翘自顶端开裂或裂成两瓣,表面黄棕色或红棕色,内表面多为浅黄棕色,平滑,具一纵隔;质脆;气微香,味苦。另一个是覆盆子,为聚合果,由多数小粒核果聚合而成,呈圆锥形。表面黄绿色或淡棕色,顶端钝圆,基部中心凹入。宿萼棕褐色,下有果梗痕。小果易剥落,每个小果呈半月形,背面密被灰白色茸毛,两侧有明显的网纹,腹部有突起的棱线。体轻,质硬。气微,味微酸涩。这两种药材不仔细看不容易分辨。”

他听着缓缓点头,笑意渐浓。我低头:“奴婢不才,请尚药奉御指正。”

他眼露惊讶,问:“你怎的知道我是尚药奉御”

我如实告之:“陈嬷嬷说的,宫廷衣饰代表不同官职的人。奴婢见奉御衣饰,心里便知了。”

他笑得更是灿烂,又对我问了几面关于药材的话,我回忆家中药材一一回答,但不敢多言。他见我答得约束,便递了篮子让我走了。

初入宫中,我是小心谨慎的,他没有根本特别的心思而却被我表现的万分尴尬。出了尚药局,我终是舒了一口气,方才与他谈话心中感的甚是压抑,回想起来,他好似还说了一个名字:宋逸。

这便是他的名字吧。尚药局奉御,宋逸

我若早知这个名字此生与我有千般次纠葛,我定不会说出那番药性子的话,也定不会再与他相遇。

回了掖庭,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刚进门口便见前面围了一圈子的人,陈嬷嬷在里面指着下面张牙吼着:“此等不要脸,长着媚骨子就诱惑人”

我挤进人群,见地上跪扒着一个人,正是进宫来坐我边上的璃浅。只见她衣衫破了一大片,碎片中露出雪白的皮肤。她伸手拉了滑下肩的衣服,毫无表情。面对陈嬷嬷的指骂和围观的采女,她眼中竟是一片淡然。忽然,陈嬷嬷一脚踢上她的身子,她轻呵一声往后翻了翻。身子骨本就看着清瘦,哪经得起陈嬷嬷那么狠毒的一脚。她轻皱着眉头微咬下嘴唇,低眼望着别处。

我看得不平,刚到踏脚,臂上被人一拉,念儿凑着我的耳说:“还是少惹陈嬷嬷,她这也是在教训犯错的人。”

刚听完这句,陈嬷嬷向围观的采女推推手,怒着将我们打散,各自干自己的事去。念儿拉着我离开那,我回头见璃浅从地上艰难的爬起,往洗衣处去,陈嬷嬷还在背后指着她愤愤地大骂。

这件事在我心中只是微微一略,我并不多大在意。

落阳之前,我细细洗了手,捧着两件叠地整齐的衣服往东宫去。东宫是太子所居,所以里外管理甚是严谨,只允许在门口将衣裳递了进去,我往里面瞧了一眼却被那递物的太监瞪了一眼。正要退下,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个人,那递物的太监膝盖一弯,跪下行礼。我也提了衣裙下跪行礼,只见面前站来一双靴子,上头传来一句:“是你”

我抬头,这人我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我望着他不答话,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小太监怒斥一声:“大胆,殿下问话怎的不答”

原来是他,那日有白纱作障,我并未好好看清。

“奴婢莫兮然,奴婢,奴婢”想起那日与他持掌,脸上不禁一热。我慌忙低下头,趴在地上说不了整话,脑中一片空白。

“莫莫兮然”只听他叹了气,叫我起来要我跟他走段路。以为是要有什么物品或是话要传,我便起身整平了裙子移步跟在他身后等他吩咐。可他背手在前面步步走着,不快不慢,走得更是没有目的,在宫道中绕来绕去,也不回他的承乾殿,更似无意要我传话带物。回首看,本在他身旁的小太监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心中更是奇怪。望着他的背影发神,微风的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麝香,隐隐让我出神飘然起来。

额头上忽然被一撞,我不禁踉跄了几步,腰间却被人抱住。淡淡的麝香带着热气扑向我的面上,我反射性的推了面前的人急急退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人是秦王。

几乎是连贯性的动作,我退了几步赶忙跪在地上说:“奴婢冲犯了秦王殿下贵体,还请殿下责罚。”额上冒了大滴的汗,不知是怕的还是紧张的,脸上更是一片炽热,惹得我心躁。

“无碍。”他淡淡一句,抬手在我眼前。我腰间一摸,又看看他手上,那块随身不离的玉佩竟挂在他修长的指上晃悠,该是他怕我摔了抱了我腰时顺手取去的。“我以它遇你。”他说。

原来在那日持掌之时他便注意到那块玉佩。我心里不是滋味,咬着牙说:“殿下若是欢喜,尽管拿去。”

他眯眼看我,问:“当真”

当然不,而我却点头:“此乃奴婢的荣幸。”世上哪个主子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又有那个奴婢冒着自己性命与主子抢东西。就算有,那也不是我。只因为我不想死。

“它对你不重要吗”他将玉佩握在手里细细看。我只知这玉佩在我那日醒来时便带在身边,更不知它会有何意义。我摇头,是告诉他不重要还是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见我摇头,他皱起了眉头,看我的眼神不再柔和。忽然,他一手将玉佩掷在地上,一声脆响碎成两半,“你当我为了这等东西才叫你跟着”他愤手一甩,大步离去。我愣愣望着地上两半的玉佩,小心将它拾起,心中莫名的心疼。

这是我第二次遇见的秦王。我也初次尝到秦王李世民的敢亲敢怒,大暖大痛。

那夜,我辗转反侧,几次掏出枕下的两半玉佩放在手心里看,也不知看些什么,更不知想些什么。自是碎了这玉佩,心中觉得很是空洞。我摇摇头,再次将玉佩重重塞进枕下,决心不去想它。可一闭上眼,就是李世民那愤怒的眼神和两片破碎的玉佩。从他看玉佩的眼中我分明觉得他是欢喜这玉佩的,可他最后还是将玉佩摔碎了。

李世民,是不是你喜欢的,都非要得到手又或是,就算是你喜爱的,只要冒犯了你,你便要让它粉身碎骨

第oo4章 初相遇四

次日,我将洗擦干净的药罐子送到尚药局。宋逸在门口吩咐煮药,他见了我,含笑接了我手中的篮子,自己将药罐子一个个放好。对他的行为,我不知该如何,只得站在原地呆呆看着。

鼻间闻了一阵药香,转头一看,那煮的药坛子里正往外扑着热气,而那个煮药的医佐却还闷闷打着扇子出神,完全没注意那药坛子。我几步上前,夺了他的扇子往药坛子上缓缓扇。片刻,药坛子渐渐平静下来,稳稳煮药。

那医佐被我推开,见了药坛子冒大气又被我治平,十分尴尬地站在一边。我将扇子塞回医佐的手里,医佐愣了愣微微低头示礼。我抿唇礼貌性的微笑点了头,回头见宋逸正望着我,我福身示礼,他大步走来,说:“过几日采女便要晋升,你想好是做官还是服侍”

这两者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只在宫中寻条生路,做什么都是一样,做什么我都会用心去做的。我摇头,他忽然大笑,“不如来我尚药局吧”

对,我对药材略有熟悉,在尚药局下会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点头,宋逸笑得更开了。宋逸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他向我道了别转进了另一间屋子。宋逸走后,我看着那煮药的医佐,随意一问:“是给谁的药”医佐说:“那是给太子的。”我鼻间还闻着那药香,只觉莫名,微微皱了眉头,那医佐却慌乱解释:“太子与秦王战后归来,不慎惹了风寒。”

之前来尚药局沿路时,正遇着许公公,他似是有什么急事,交给我一个锦盒,要我务必亲手呈给太子。这我听了那药是给太子,便说了要与那医佐一同去。东宫我从未进过,也不知太子会在哪里。那医佐看了我一眼,顿了顿语言,看似勉强应了。

我跟着医佐往东宫去,门口见是送药的,也是识了那医佐,便放我们进去了。东宫很大,也很庄伟,走了几道弯路几个亭子才到了太子的书房前。我们在书房前微微停了步子,鼻间依旧闻着那股药香,我猛然疑惑,这药碗里的药味怎的不对风寒。疑惑着,房门开了,医佐跨步进去,我在门口等待。可这等待却是让我焦心的很,那医佐方才煎药时便马马虎虎,该不是他将药也煎错了吧

想到这,我几步进了书房,正见桌前有个穿着紫色衣裳的人拿了那药碗子要往嘴里送。我赶忙上前,急急夺了那药碗,褐色的药汁顿时在桌上撒了一道弧线,湿了半本书。

我这番如此大胆,怀里捧了那药碗,腿已是微微发抖,跪在地上:“太子,此药不治风寒,怕是医佐不慎煎错药,还请太子息怒。”

那医佐也“扑通”跪在地上:“太子,此乃刚进宫的采女,不懂其中之事便妄诬陷于我。”

不敢抬头,只听得太子将撒了药汁的书本抖了抖,放在一边。

“无妨。你再煎一碗来。”太子毫无怒气的说。

我不知他指是谁,只听得身旁的医佐应了一声便退下,我也颤颤起身要退。哪知上头传来一句:“你留下。”我又腿下一低,继续低头跪在地上。

“你湿了我的书。”一声冷言。

“奴婢甘愿领罪。”如此冒犯了太子,就算不死也怕是少不了一顿板子。

面前走来一个人影,低身一手钳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对上一张面孔,我有些惊异,太子李建成与秦王李世民长得几分相像,李世民眉间要比他多一丝英气,眸子比他要温暖。

李建成钳着我的下巴,眼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淡笑道:“你说那医佐煎的不是风寒药你小小普通宫女,怎比尚药局的人懂医药,我如何信你”

不敢乱动,只得直着下巴颤颤道:“奴婢进宫前,家中多有药材,略懂一些。”

李建成松了我的下巴,抬手将左边袖子一卷,露出一道一掌宽的刀痕。我猛然想起那药味虽不是治风寒但确是能养伤口的。可是,既然他知道,医佐知道,甚至宋逸知道,为什么不直接说是养伤药而非要说是风寒药这其中,定有不可外泄的文章。

“既然如此。方才拆了布条,医佐走了,你来上药。”说着,他坐回书桌前,受伤的手靠在椅把子上,仰首闭目。

我轻轻到了他的桌前,见脚底下有个小盒子,打开看,里面是用来包扎伤口的药膏和布条。我双膝跪在他的侧边,一手扶了他的手臂一手用棉花取了一些药膏,轻轻在他伤口处涂抹。

这道伤口,看着不像是旧伤。战后归来都已快一月了,这道伤口该是近日才上去的。难道宫中曾有刺客想到这,手上不经一抖,上面的人动了动。见他不发话,我继续涂药,心中还想。刺客这一说很快被我否定,这实在是不合宫中逻辑。心底带着疑问,将他的手臂包扎好,起身退站在一边。

李建成放下衣袖,转头看我:“你可知你今日之事,我可以立马杀了你。”

“奴婢认为,太子不会</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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