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

锦绣凰途第4部分阅读

步履轻盈地来到院中,紧接着竺紫琴的话和男子寒暄起来,“在下凤墨,敢问兄台是”

“敝姓周,单名一个阗字”男子警惕地将凤墨上下打量一番,“凤兄玉树临风翩翩潇洒,我们之前是否有见过”

“噢不会吧,在下平常替衙门办一些跑腿的差事,周兄若是见过在下,莫非周兄曾惹上什么官司”

“怎么可能”周阗讪笑着一口否决,“大概凤兄实在面善,让周某有似曾相识相见恨晚之感呐”

“大哥,你来得正好”竺紫琴敏锐地察觉到周阗对衙门和官司敏感,要让他虚情假意地继续和凤墨寒暄下去,只怕他们的圈子会兜个没完没了,所以她干脆打断二人,ch话道,“周兄的马车出了点问题,他正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呢。”

“是吗”凤墨听完竺紫琴略述周阗的难处,当即不以为然道,“这有何难”

“凤兄的意思”

“周兄觉得那辆马车是否尚可一用”凤墨指向他自己停在院中的车,“固然比不得周兄的车乘贵气精美,可跑起路来还算实用。”

“这”周阗再次迟疑。

“驾车的也是跟随在下多年的自家仆役,虽使唤的未必称心,但只要你吩咐,他绝不敢不尽心尽力,总之他伺候周兄个一两天估摸问题不大,时间再长我可也舍不得把他留给周兄呢,何况一两天内足够你的下人修好车驾追上行程了,就不知周兄是否会嫌弃在下的陋车粗仆”凤墨一口气将话说得几乎点滴不漏,周阗若再拒绝,难免被坐实了嫌弃之意,偏偏周阗的面子又令他不好当众撕破脸,毕竟凤墨他们是出于一片“好意”嘛。

周阗左右为难,沉吟片刻才道,“不合适吧,借走了凤兄的车又借走凤兄的人,那凤兄跟这位小哥儿怎么办呢”

凤墨笑笑,高声连唤两声,“沈榭,沈榭”

“来了,主子”沈榭应声从院外推门而入,躬身向凤墨施礼,“奴才刚去填了下肚子,主子有何吩咐”

这后院的大门是通着客栈后街的,专供马匹与车乘出入,因客栈的小楼临向后院一侧的底层一排厢房,又是供仆役下人们歇宿的地方,是故下人们的出入,也通常是经由后院大门,为了安全起见,后院大门自然凡人进出后,都会给掩上,所以竺紫琴等才既没看见沈榭进出也没看见周阗的下人进出。

“来,见过周公子”凤墨挑眉示意,“周公子乃是贵人,你可不要放肆”

“小的岂敢”沈榭陪着笑,深深一揖道,“小的沈榭向周公子请安”

凤墨转首,问周阗,“你瞧在下的家仆可还算伶俐”

“唔”周阗见沈榭个头不高,身材匀称,泛笑的眉眼清秀和机灵兼备,是那种第一印象就会觉得特别顺眼的人,当下点点头道,“凤兄俊雅飘逸气度不凡,连家奴跟着也是伶俐出色呢。”

“哈哈,周兄过奖了,既然周兄瞧他还勉强能使唤,不如趁天色尚早,就赶紧启程上路吧”

正文 第十八章 心刺暗埋

“可是”周阗尴尬地摆手道,“周某承凤兄好意,本不该推却,然正如周某先前所言,凤兄和小哥儿怎么办呢”

“说实话,在下和小弟此行出门,是要去拜访一位故友的,难得出趟远门,我们亦正打算借机四处游玩一番,因而我们并不急着赶路,走到哪儿算哪儿,不比周兄有急事在身呐。”凤墨靠近周阗,认真道,“在下是诚意想结交周兄为友,周兄就万莫再推辞了。”

周阗看了凤墨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好,那周某多谢凤兄了,今日之情改日定当厚报,凤兄什么时候得空去了平梁,一定要来找周某,平梁周府,你随便找人打听,几乎人人都知道的。”

凤墨微笑着抱拳,“在下祝周兄一路顺利”

周阗临抬脚,回头狠狠瞪了自己家奴一眼,“周成,你还不赶紧找人修车”

“是是”周成忙从地上爬起,将散落一地的盒子整理好,给抱上了凤墨的车驾中。

沈榭牵马执鞭,向凤墨拜别,“主子,小人一将周公子送到地方,就立即赶回来。”

但他说的时候,眼皮不易察觉地眨了两下,凤墨心神领会微微颔首,“你小心伺候着周公子,若有不周不到之处,看我会不会撕了你的皮”

周阗再无客气,登车入座之后,由沈榭赶着车驾,不紧不慢地出了小院,不紧不慢地穿过热闹的集市,驶离了叶镇。

待周阗离去,竺紫琴上前,拍了一下周成的肩,“你今晚怕是得在叶镇歇脚了,还不去跟店家说一声”

“对啊”周成挠挠头,“可是小的要看车子修理的情况再行定夺啊,若是今日便能修好,小的想连夜追赶爷去。”

“急什么”竺紫琴道,“你家主子说你们是平梁周府的人,平梁距此地,起码还有日的路程吧。”

“小公子有所不知,我家爷不是要回平梁,而是要去宁城,顺利的话,今儿晚上在桂县落脚,明日傍晚之前就能到宁城了。”

“桂县”竺紫琴回头看了凤墨一眼,又问道,“你家主子一向将行程安排得如此紧凑吗,难怪他要着急赶路了。”

“是啊。”周成无奈地叹口气,“要不然今日到不了桂县,岂非又要在路上耽搁一天,才能至宁城”

竺紫琴笑,“我只是好奇,顺口一问,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回我,未知周公子何事那么着急,非要明日赶到宁城呢”

“没什么不方便的只因少夫人怀了身孕,三个月前回了娘家,现如今眼看临盆之期将近,爷想将她接回周府待产,且我家少夫人脾气甚大,若爷未能按书信约定之期赶到,还不晓得少夫人会闹成怎样呢,闹则闹罢,爷那么爱脸面的人,在岳丈府上斯文扫地下不来台,该是多屈闷啊。”

“原来如此”竺紫琴好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傲慢无德的富家公子哥配悍妇,真叫是天合良偶自成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行了,二位爷,恕小的不能陪二位爷说话了,小的得找人来修车啊”周成刚刚拱手欲作辞,猛丁儿后颈处一麻,他最后只看到竺紫琴瞪圆了双眼惊讶地注视着他,便萎顿在地不省人事了。

“话还没问完,你动手也太快了吧”见周成倒地,竺紫琴惊讶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责怪,她没好气道,“下次动手前,能不能先给个暗示”

“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啊”这回轮到凤墨摊手做无辜状,“你的神情那么自然到位,周成肯定不会有疑的,但我真没想到,我才一抬手,你就明白我要干什么了。”

“哼”竺紫琴双手抱臂侧过身子,“先把他拖入车厢里吧,让店小二看到又要浪费唇舌做解释。”

凤墨绕到竺紫琴身边,凑近她,不依不饶道,“就是说,你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竺紫琴不答,再转了一个方向,避开凤墨的灼灼目光。

“女子者,不可信也”凤墨半是戏谑半是认真道,“我还以为你冷淡如冰xig子使然,但刚刚才发现你跟周阗和周成交谈时,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竺紫琴,哪样的你才是真”

“话中有话,不如将话敞明了说”竺紫琴回脸,眼底的寒霜又在慢慢凝聚。

“好,敞明了说,从一开始,你好像就对周 阗特别感兴趣,周阗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你的”面对竺紫琴的冷意,凤墨毫不退让,竺紫琴的善变和聪慧,早让他学乖巧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是在打着什么新的算盘,而他对那漂亮的小脑袋里琢磨的心思,没来由的都会心虚。

当然,他不信任竺紫琴是一方面,再则先前竺紫琴和周阗说话时,绕着马车一脸的钦羡与赞叹,那情形想起来就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到底哪儿不舒服他又说不清,总之竺紫琴若真是贪羡富贵的俗流,他好像反倒踏实些,因为俗流之女,他可以毫不在乎视若破履,不似现在,竺紫琴是他心头刺,横竖都让他无法安宁。

竺紫琴盯着凤墨,眉头先是微蹙,随后渐渐展开,熟悉的讥诮又泛上唇边,“你说我对周阗感兴趣我知道他叫周阗并不比你早。”

“不是还怪我动手太快吗还想从周成嘴里打听些什么”凤墨悠悠离开竺紫琴一些,叹息道,“可惜啊,我方想起来寻常人家,你这个年纪早该婚配了,要是你爹不出事”

“我爹直到出事,对我的婚配都不曾提过半个字,你多心了,凤大人”竺紫琴冷冷地打断凤墨,“我不否认,听到那个人出自平梁周府,我的确颇有兴趣,然却不是你想象的兴趣,兴趣何在是我的私事,好像没必要非得向你交待吧,你,赏金猎人罢了,又不是公堂审案官。”

凤墨哑然,脸色变得难看,他返身提起周成扛在肩上,将对方几乎是丢麻袋一样扔进大车内。

正文 第十九章 消踪匿迹

接着,他又动作娴熟地从车驾前解下一匹马来,翻身上马后,单手牢牢地擒紧了马鬃。

“我去去就回”他冷漠地对竺紫琴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了,相信凭你的本事,不会应付不了”

“凤大人”竺紫琴拦在马前,她的目光落在凤墨的身下,“马没套鞍,一路当心”

“不劳费神”凤墨生硬道,“烦请你帮我开一下院门。”

竺紫琴退让开,默默推开院门,目送凤墨跃马走远,方将院门重新掩合。

凤墨的语气和神情,都表明他是真的在生气,原来竺紫琴兀自失笑起来,凤墨也有情绪化的一面吗,还好,他固然有情绪,却是个永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这一点,他们俩竟出奇地相像。

周成醒来,正对上竺紫琴关切的脸,“好了”竺紫琴冲他点点头,“你突然晕倒,难不成有什么旧疾”

“小的”

“没事我就放心了”竺紫琴未待周成答话便继续道,“天色已晚,我跟兄长还有事要先走了,我劝你不妨好生休歇一夜,待明日再做打算吧”

“可是”

竺紫琴人已经跳下车,她回身撩开车帘,冲周成笑笑,“告辞,回头别忘了请郎中给你仔细瞧瞧”

“二位爷慢走,小的给二位爷添麻烦了”周成一声长叹,内心充满了感激

夜色昏淡中,竺紫琴轻身飘出了院落,安静的院子里唯闻四匹马不时地换蹄声。

走出后街,转个弯儿,一辆轻便马车停在路边,竺紫琴摸黑钻入车内,旋即尴尬地朝边上挪了挪。

“咳”先就坐在车里的人比竺紫琴还尴尬,“一时间没寻到合适的车,两个人坐,位置确实太狭小了,不过,我觉得这车比较不容易引人注意。”

马车在黑暗里缓缓启动,竺紫琴同样在黑暗里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本是不该问,一切都还顺利吗,没有再留下什么破绽吗”

“嗯”简短的回应,等了半天都没有更多下文。

竺紫琴想了想,试探道,“你的外袍呢,你回来的时候没见穿外袍,依你的xig子,哪怕沾上一星半点的血,也会嫌脏吧。”

依旧是沉默,沉默得令气氛压抑。

“你知道风静他们都是孤儿,被我爹训练成亲信护卫之后,十数年间他们个个手上都或多或少地染了血,有一次我问风静,杀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她说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是个该杀之人。”

“不用你来安慰我。”凤墨的声音平静而淡漠,淡漠里甚至还隐含着排斥,“我只是累了,你安静点儿,让我能打个盹儿总可以吧”

“我可没安慰你的意思”竺紫琴回脸,凝视黑暗中依旧秀挺的轮廓,“我是想说,人人都有各自的命运,无论情愿不情愿,一味的回避,自己与自己内心挣扎不休,根本就无济于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如坦然去面对无可避免的现实,还能好过些。”

“你真够烦的,说完了没有”

竺紫琴叹了一下,从衣襟内摸出锦袋,递到了凤墨面前。

“不必了,我暂时用不上”凤墨用手指轻轻挡开装药丸的锦袋,“你先收着吧,总会有不时之需。”

竺紫琴未坚持,收好锦袋,斜靠在车窗边,背对凤墨道,“我们现在,是要去何处,仍是去京师灵昌吗”

“恐怕得暂时转道绕行,桂县、宁城在叶镇之东,我们先往西南走,待把行迹抹消之后,再寻机北上。”

“沈榭继续跟着我们没问题吗”

“嗯”凤墨大概心情有所好转,这次主动解释道,“我在后面跟了许久,沈榭的判断没错,除了那三个人再无其他追踪者了,把他们解决之后,趁周阗还未反应过来时,我假作山贼,隔着门帘用石子儿击昏了他,等他醒来,只会瞧见车辕和车下横着的三具尸身,离袭击的地方不远,有一片河滩,我让沈榭将身上的衣物撕碎,沾上血,还有鞋子都扔在河滩边了,如此周阗会以为马车遇劫,沈榭力敌山贼受伤或遇难,至跌入了河溪中。”

“你果然不愧赏金猎人,消踪灭迹的本事一旦用上,寻常人哪有能看透的。”竺紫琴像是自言自语道,“周阗便是报官,衙门追查起来,即使没有找到沈榭的尸身,也只能不了了之。一则据我估计,黑衣人的身份都是见不得光的,泛泛而查,根本就查不出个究竟,而深入追查,必会引得某些人ch手,阻止真相。”

“过奖了”凤墨没好气道,“跟你沾上,我怎么觉得自己的身份就变了呢从兵变成贼,这还真是一个不太容易适应的过程”

“别忘了,可不是我拖你下水”竺紫琴也不客气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却不是人人都能身陷其事而不为,至少,卷进这件事中的人,孰知孽缘什么时候就会有孽报呢”

“行了,我说与你听,不过是让你放下心来,你倒是得点理儿就不饶人,现在能让我困一会儿了么”

竺紫琴不再答话,自己也微合了双眸稍作休憩,毕竟赶一晚上的夜路,他们还不知要在哪儿落脚呢。

沉默与黑暗相携相行,许久之后,竺紫琴却听得凤墨忽然道,“哦,对了,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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