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妓苏婉婉

7

☆、(12鲜币)汇聚一堂

等到小东西想起她那新朋友时,伊稚斜已经在牢里整整度过大半晚上了。挨个儿的寻过去,婉婉和岩九终於寻到了知府大牢……但知府大人都歇下了,他们又没什麽能证明身份能镇得住人的东西,只好乖乖随便寻个就近的店,住下来等著第二天天亮再说。

当然,睡前来点儿宵夜压惊,梦里头顺便与周公品尝下各种美食的事,必须进行。

与此同时,里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死活找不到婉婉的女太监们,快要急死了。

另一头,不止是匈奴护卫长急得抓耳挠腮,就连皇帝陛下也都给惊动了过来:“还没找到人吗?”

“没。”感激涕零的多隆,还当人家中原皇帝担心他家王的安危呢!

其实,苍文钊想的是,早就接到人来报说小东西跟著匈奴王跑出去吃东西去了,现在还不回来,别是吃太开心了,又跑到什麽不该去的地方想吃个通宵吧?!

不能不说,皇上不愧是皇上,俊杰得无人可及。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想说反正小婉婉有那刀疤脸随时护著,决计是不会出什麽大事的,大手一挥:“大家先歇著,明儿早朝後,我派官兵去寻人。”

虽然有些不满,却也只好唯唯诺诺答应的多隆,等到皇帝陛下离开後,这才回过神:我没说王和碗姑娘出去了啊?为什麽他知道要派人出去找呢?莫非,中原的皇帝还有读心术不成?!

殊不知,人家只是不想再看他假模假样的忍住翻墙而出的念头继续在中晃悠,给他个顺水推舟的借口罢了。事实上,在接到人回报说匈奴王没有带他家小东西回,皇帝陛下就已经遣人去寻了。不过,既然人在知府哪儿关著,给点儿教训也不是不可以的嘛!谁叫那家夥宁愿把马杀了给婉婉吃著玩儿,也不愿意多送他几匹呢?皇帝也是人,也很小气的说。

一个晚上过去了。

牢里担惊受怕的有,里急得满头汗的有,客栈里睡得顶香的也有,缠著皇帝陛下非要出把人借回来的人还是有:“文钊,要不你就快些下早朝,要不,我可就自个儿去寻人了!”

“乖,我很快就下朝陪你,你可不许乱跑。”特别是,不许给他随便勾引人戴绿帽子。

当然,後面那句话没说出口。

有些事,知道就成,不用说出来。反正只要他在旁边守著,也没人敢打这个妖的主义。

“文钊,你可要快些!”能够这麽大声公的唤出皇帝名讳,还不怕死的拽著人衣袖不让人准时早朝的,也就只有春景兰这麽独一份儿了。瞠目结舌的太监人们,再次明白了这位从入来就几乎没出过皇帝寝的男人,到底在陛下眼中是何等地位。

“乖,我很快,很快。”再三保证後,飞奔上朝堂的皇帝陛下,真是应了他这句话。用短短两刻锺时间,就搞定了当日的早朝。还没等大夥儿“恭送陛下”的话说完,已经起身往回奔的苍文钊,让贤王心中泛起了嘀咕:“皇上怕是有什麽急事要处理吧?莫不是……那个调皮的小东西出事了?!”

这麽一想,有些莫名耐不住的苍文风,也飞快奔回五皇子苑,扯了人就往皇帝寝跑:“走,去给你父皇请安去!”

“啊?”因为有了食欲,身体开始慢慢恢复的暮锦,难得被准了不用请安,却还是被他皇叔拽到了父皇跟前,“父皇吉祥,兰……先生吉祥。那个……父皇是要出去麽?可否带上皇儿一道?”後面那句当然是文风要求下才硬说的,对於那个用筷子戳他……那里的女子,暮锦其实是半点儿不想再见著的。

换了常服,准备微服出的两只,无奈之下只好带上两只拖油瓶。

为了避免引发两国战事,文钊他们还是先去了知府衙门,找了知府大人耳语一番,把那苦逼了一晚上的匈奴王给放了出来。好在,有了贤王在,他们不用搬出皇帝陛下的脸面来,只用掏出文风腰牌就能搞定一切。

春少不太看得惯蓬头垢面的匈奴王,硬是要把人带到最近的客栈洗刷一番再继续找人……结果,好巧不巧,就在跨入客栈大门时,撞上了打著哈欠和岩九一起吃早点的小婉婉。那张白嫩的小脸蛋上,一点儿没有疲惫辛劳之类的状况。神气儿虽不太足,却半点不见颓废。吃著客栈的清粥小菜时,还能乐呵呵的抿著小嘴直笑。

那小模样,不仅是憋屈了一整晚的伊稚斜看得直吐血,就连旁的人也多少有些不爽快。

“小婉儿,你可玩儿开心了啊!”第一个发难的,自是最後发言权的春少啦!毕竟,万春目前虽然归於婉婉麾下,本质上还是他当家的。加上平日里小东西受他调教颇多,见到他便会乖巧三分。

“嗯!春少,吃马蹄糕。”乖巧的婉婉,一筷子就往人嘴里猛塞。

没做防备,被塞得有些丢了形象的景兰兄,赶紧双手捂嘴,开始猛嚼一通。等到咀嚼完毕,刚刚想骂什麽的,全被忘了个干净。

旁的男人还没开口,最大的苦主就站了出来:“碗,你昨天忘了我!”

汉话说得不太好,又太气了没寻思好说辞,这麽一句话吼得,有点儿小抱怨小憋屈,却没什麽实际杀伤力。

“嗯!阿伊,抱歉!你也吃块马蹄糕。”又是一筷子,原本挺有防备的匈奴王,也没能幸免。本来是可以不吃的,不过,中原皇帝那种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一过来,伊稚斜就还是乖乖张嘴,让人把那甜腻的糕点给塞了进去。

“皇……”见自己最不喜欢的马蹄糕消失了两个,婉婉很开心的又要招呼皇帝陛下。好在,陛下反应敏捷,赶紧上来捂了她的嘴,转而下令:“你们,帮婉儿把那东西吃掉。”无辜看戏的贤王与五皇子,实在是躺著也中枪啊!可怜兮兮的一人一双筷子,就著婉婉期待的小眼神,乖乖消灭了那个腻味到不行的祸害糕点。

“说,为什麽不回……家。”本来是想说的,看著现在是外头,不太方便,文钊便换了个词。话一出口,自己就觉得心头一暖。想说,若那里有她和景兰,确实是个顶不错的,能够称得上家的地方。

“我想回家的,可是,三哥哥说不让。”咦?

不止是皇帝陛下,就连春少和岩九,都没能反应过来。

“三哥哥是谁?”好半晌,还是好容易吞下了马蹄糕的暮锦,把不太重要的问题问了出来。

“就是我三哥哥啊!”得,一个废话,却有不能说是个错误答案。

气鼓鼓的暮锦消停了,刚刚那块马蹄糕太过腻人,他赶紧的猛灌茶水,暂且放过这个臭丫头。

“主上有联系你?”一直将自个儿视作宁何最大心腹的景兰,绝对是最不淡定的一位。

“有。”大模大样的从袖袋里掏出块纸条,递给端了她最爱蟹黄包的春少,权充交换。

接过纸条,心急如焚的景兰摊开来一看,但见那二指宽的条子上犹自写著:在帝都等些日子,我来寻你。

结尾处,印的是宁何添了灵气的印子,无人仿得了。

作家的话:

人齐了,马上还得更齐。

我怎麽觉得可以结尾的样子……果然我已经凌乱了。

☆、(15鲜币)错成头牌

宁何来到之前,便已经知晓婉婉在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虽然对於她已转大人的事有些闷闷的,可有件更重要的事让他顾不上与婉婉说这些。虽说小东西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事实上却是个顶重情义的姑娘。春景兰把万春抵给她时,曾问过,是否要帮忙惩治下她的舅父舅母,小婉儿特别坦然的摇了摇头说,舅舅家也不好过,不用。

所以,当宁何与王予书丢丢儿一同到达帝都,见著小婉儿的面时,他们便晓得,会有一点儿问题不好面对。这个问题关乎到一个人,一个她特别熟悉的人。

“三哥哥,我师傅没来麽?”是的,全员到齐的现在,除了邬思为,旁的人都来了。这种情况,纵是缺心少肺的小婉儿,也瞧出了不对劲,“师傅在车子上头麽?”

“婉儿,你……你听我说。”宁何本是想让这个消息,慢慢被婉儿接受的,可惜,小东西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这般追问下来,他委实没办法瞒得过。使了眼色,将一干人等勒令在这边厅堂之上,宁何抱著小东西入了後院的厢房,“思为他,没了。”

“没了?”愣了愣,婉儿连手中的桂花糖也顾不得舔了,仰起头来怔怔的看著宁何。

“是,没了。”有些不忍心的闭了闭眼,叹息著,宁何如是应到。

把手中桂花糖放在嘴里,咬得嘎!作响,婉婉眨巴著大眼睛,半晌没有吭气。

厢房本不算大,可在这一瞬间,宁何却觉著它空旷得惊人。

半晌後,婉婉把嘴里的糖渣子吞下肚去,方才小声的张口:“三哥哥,师傅……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不是的,思为他只是……”太想要你,才没了的。

这样的话,宁何怎麽说得出口。

抱著怀里乖巧的小东西,思索了一番後,宁何徐徐道:“他只是离开了人世,却绝对不是不要你。”

“可师傅偷偷告诉过我,他不会离开人世。他还说,如果我乖乖听他的话,也能同他一般永远不离开人世。”小婉婉仰著头,看著宁何微微颤动的睫毛。她想著,若是能把这些话告诉无所不能的三哥哥,有些事兴许会有转机。

“但是,这一次他还是离开了。”宁何不愿说太多,对於思为的死,他没办法详细的说给小婉儿明白。修行之人,若真是依著一条明亮的道路往前,自然不会离开这纷繁人世。可当他走偏了,走急了,走得太过了,便再没办法留在这里。世间万物,皆有法则,纵是他有滔天本领,也是拧不过天道的。

“三哥哥骗人!”小婉婉明白,三哥哥没有骗人,可是,若不这麽说,她便得相信邬少骗人的事。那麽,她的师傅,便再也回不来了。她不喜欢这样的事,就像她的父母,以及她的兄长样。走了,总是不会回来,用她舅母的话说,便是再不要她了。

“婉婉……”莫名的,眼眶有些发红。

宁何在眼见著思为走上那条道时,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绪,他只觉著,一种浓重的伤感将他包围住了。他的呼吸,他的感情,都沈溺在其中,无论怎样都挣脱不开来。他虽然不太喜欢有别人接近婉婉,但是,跟了他那麽多年的邬思为,他却是不会介意的。可现在,又能怎样呢?不介意……却仍是侧面的将那人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气氛凝重得可怕,婉婉的小脸上难得一点儿喜气都寻不见了,满满的全是愁容。

她其实已经明白了,邬思为已经向她父母亲一般……但她又迫切的希望,他只是如她那少小便离家的兄长那样,总有一天会回来寻她:“三哥哥,师傅一定是去很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是不是?就像……就像我哥哥。”

宁何深吸了口起,用手抹掉她面颊上滚动的泪水,轻轻的点了点头:“也许是的。”

他拧不过她的念头,也不想弄得太过了。小东西这麽纯真的年岁,已经历了太多分离,让她留一个念想,也是好的。

见状,揪著他口擦干净鼻涕的婉婉,总算破涕为笑。

“三哥哥,那麽,我们变快些回去吧?!回到万春花院,等师傅来寻我。而且,说不定我还能等来我哥哥呢!”略带童音的话,让宁何心头一沈,拒绝的言辞便再说不出口了:“好,我们回去。”

本是不愿让她再在那伤心地的宁何,很快下了决定,要与她一同离开帝都,回到江淮去。

这个艰难的决定,最受冲击的自然是皇家的那几只。

刚吃入口的皇帝陛下,一转眼就面临著可爱的小东西与亲亲情儿一同被打包回家的噩耗。更为悲剧的是,陛下珍藏在中的,准备为婉婉庆生用的各式漂亮花衣裳,竟被景兰一件不落的打包带走了!

气闷不已的皇帝陛下,恼怒的咆哮:“春景兰!那里头还有些是我的收藏!”

另一边五皇子暮锦,还没来得及把走路练习好,就等来了“最佳配菜”要离开的消息。心情沈重的去找皇叔抱怨,得了的消息是:“没关系,我们可以随时去江淮玩耍。”瞬间,本是打包准备夜奔的小皇子,心情大好的继续练习走路去也。

最最憋屈的当然是匈奴王伊稚斜,这边还在吃猪脚面线去煤气,那边就得到了心爱姑娘要离开他身边的噩耗(其实本就不是他的人好不好)。害得侍卫长多隆,每天都想方设法的去找漂亮姑娘来分散他家王的注意力,却每天都没能得逞,好不辛苦。

几家欢喜几家愁一贯是世间真理。

可惜这一次,因为邬少的离世,而让婉婉这边厢回程的气氛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们用最缓慢的速度,一点点从帝都往江淮前行。当远远的看到万春花院大门时,婉婉终於均为的开了口:“三哥哥,我想吃豆腐脑。”这是她半月来头一遭点菜,从来吃不离口的小东西,破天荒的少了许多食欲,只是机械的吃下身边人送来的食物。而她的身形,也正因为此而渐渐消瘦了下来。原本就长得不太像十六岁姑娘的她,回到万春花院时,更加消瘦得可怜。

“婉儿,豆腐脑来了。”岩九飞奔送来豆腐脑的时候,小婉婉才刚被宁何抱著下了马车。

没有开口,只是伸长胳膊,接过那碗洒了葱花的香醇豆腐脑,一口一口的喝进嘴里。长长的睫毛上,在软滑豆腐脑滑入喉咙深处後,慢慢挂起了一粒粒晶莹水珠。这是婉婉得到邬思为去世消息後,第一次落泪。

“婉婉,不哭。”岩九忍不住伸出手来,试图抹去那一串串的泪花。

可惜,越抹反而越多了。

“阿九,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的,是不是?”

“是。”

“三哥哥,你呢?”

“我也会一直守著你,在你身边,不会丢下你,永远。”

闻言,小婉儿收了泪,小口小口吃下已然变咸得豆腐脑。另一旁,有些不甘的两只挤了过来,异口同声问道:“婉婉,我们呢?”

不等小婉儿回应,便有好事之徒把当下的场面口耳相传到了外头去……一夕间,苏婉婉这个头牌的名头,落到了实处,被坐得实实的。要知道,得了皇家封赏後,还有了江湖名人的情人,再能骗得万春花院两大美男钦慕的姑娘,全天下也就独独小婉儿这一份儿了呢!

无论男人们对她抱的到底是何心思,只需瞧著,在这大门口都能争风吃醋的事儿,便决计是跑不了衷心一枚的。

听说,那漂亮得跟仙子一样的苏婉婉姑娘,还因为感动而落泪了呢!

当日,万春花院的宾客数量翻了好几番,就连厨房外头的破烂椅子上,都有人愿意捧著银子来买。原因无他,众人都盼著能瞧瞧看,这个名叫苏婉婉的美人,到底是有多美。没钱弄到当她入幕之宾资格的,都盼著与她共处一院,寻个机会来个巧遇什麽的解解馋呢!

被这麽莫名其妙坐实了头牌名声,又添了些身价的小婉婉,再也不是只知道吃的傻傻小姑娘了。如今的她,还学会了几分淡淡的忧愁,几分对身边人的眷恋。那双清亮的眸子里,也沾染上了几分成长的韵味。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身边的男人们才不得不承认,小婉儿真正的成为了一位举世无双的美人儿。不是相貌,而是,那种从魂儿里透出的味道和底蕴,以及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哀愁轻忧。

相较於宁何的感叹,王予书的扼腕,岩九的愤怒防范……著下巴看美人儿的春景兰,则是唯一心情大好的了。这个漂亮的名满中原的小美人儿,可是他当初一时兴起给弄回来的呢!要知道,若不是当时他觉得她啃**爪子的姿态确实很有趣,他是决计不会一时兴起把小东西给赎了的。

错有错著,实为大好啊!

─本卷完─

作家的话:

我其实是很想写个本文完,但素又怕被打的某龙……

☆、(14鲜币)新的一天

三年後,烟雨江淮,柳絮飘飘,春景宜人。

那些个美人们满满的花院画舫里,仍是如三年前那般宾朋满满,而原本只是万花丛中一点红的万春花院,却在短短三年之间一跃成为了江淮第一,稳稳独占了最优花院的名头。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万春新修的花楼有多麽美轮美奂,新招的姑娘倌儿有多麽的魅惑迷人,厨子做的菜有多麽的美味可口……真真的原因,是来自已荣登江淮第一美人的苏婉婉姑娘。

说起来,这个三年前突然就红极一时的美人儿,本应是渐渐被“後浪们”拍死在沙滩上了的。可是,三年间一阵一阵的风头,一波又一波的位高权重追随者……将这个本应过气的姑娘一次次推向了风头浪尖。

再加上,据说是当今圣上也是她入幕之宾的特别身份,让寻常的寻芳客只为能与之擦肩而过便舍得砸下万金巨资。更无论先後有王爷、皇子、中原第一商人以及神秘武林高手等男子为苏婉婉猎豔名单上凭添几分浓墨重彩的痕迹了。

而且,这位姑娘还大牌得很咧!

客人看著她吃著,客人吟诗她听著,客人弹琴她睡著……这麽不懂伺候人的,偏生就有那麽多傻了吧唧的蠢男人上赶著去受那苦头,吃那排头,末了还乐呵呵的不以为许宠著溺著娇惯著。

纵是再怎得羡慕嫉妒恨,别家姑娘也没法子拼得过这一点。

所以,苏婉婉很红,万春花院,因为她也不得不红。

“小婉儿,你说,我给你今天弄个桃心髻如何?”有了这麽个大红牌,又添了好些个盈利的法子,虽只是名义上的老板,但春少仍是对小婉儿越发的好了。这不,大早上的自个儿头发还乱著呢!偏生就打著哈欠扭著腰到婉儿这边来帮忙伺候了,人家还迷糊著眼睛**啄米呢!

“春少,人家瞌睡得很……”嘟喃著,依在岩九怀中,婉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由著那比女人更柔更软更灵巧的大手游走於头顶乌黑长发间。

“我的乖乖,你今个儿可是约了武林盟主来对弈啊!不打扮怎麽成?乖,你睡你的,我忙我的,不耽误你瞌睡!”翘了兰花指,春少利落的把婉婉发型弄成後,开始捣腾著她的珠宝盒寻找可搭配的首饰。

一面弄,一面比划在自个儿头上身上,妖豔得让人忍不住翻白眼。当然不是说比许多女人美上几分的春景兰不能佩戴这些,只是……没人会在头发跟鸟窝似的,眼角还挂著眼屎,衣服也乱七八糟的胡套在身上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欣赏珠宝首饰吧?!

别说整个万春了,就连江淮,甚至是中原一带,也寻不出第二只来啊!

“春少,你好了没啊?”连回笼觉都睡了个够本的婉儿,这会儿已经有些饿了。

吃饭皇帝大,何况,就算真是当今圣上,也不会舍得让这个美人儿饿著等的。更无论是疼她得紧的景兰了:“好了好了,戴这个珠花,再弄这个镯子来配著,你家小飞飞肯定会觉著美得不得了。”

“为什麽?”歪了歪头,婉婉好奇的问。

“因为东西都是他送给你的嘛!”翻了个白眼,抠了抠眼屎,春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实在的,这武林盟主的身份,你也舍得这样对他……啧啧,实在是太不够格当红牌了啊!”

“我怎麽他了吗?”挑了挑眉,婉儿特别无辜的问道。

“当然!堂堂武林盟主,怎麽只送了一对金镶玉的镯子呢?好歹也得百八十对的吧?还有啦!这个珠花也是往年的款式了,你身为我们万春的第一头牌,戴出去都让我们整个万春上下没面子!”气鼓鼓的景兰,特别不高兴这一点。

小婉儿只因那人的长相,便一味的纵容对方,这样是不行的!

女人啊!就应该在青春尚在的时候多捞一点儿,否则等到年华逝去……呸呸呸!小婉儿骨奇,又常年得了阳滋养,只要主人再弄出那个调养的方儿来好好喂著,小东西怎麽得也能活个百来万岁才对!

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轻轻的嘴巴子後,春景兰又在小婉儿跟前耳提面命了好一番,方才衣衫不整的扭著腰出了房门。

“阿九,你是不是也不高兴飞飞?”盯著紧闭的房门出了片刻神,再转眼,婉婉就瞧见岩九已在为她摆放餐食准备早膳了。看著那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小东西步下床去,站到那宽肩之後,额头抵著对方的阔背当中。

“没有。”摆放好杯盘,反手把人捞进怀里,岩九淡淡的道。

“骗人!”撅了嘴,顺势趴进他怀,婉儿心情有些憋闷的低斥。

“是……我不喜欢你太依著他。”叹了口气,岩九就著搂抱她的姿势,坐到就近的一张凳子上。见她熟门熟路的攀上他膝头,冷硬的面庞柔了两分,“你想要作甚,我都不会拦著,但我不愿你屈著自个儿。”

“阿九……我最喜欢你了。”觉著无比窝心的婉儿,侧身在他怀中,挺直了背脊,仰著头啄了啄他下巴。感觉到那个紧绷的男躯体稍稍软了两分,小东西这才笑眯眯的说,“阿九饿不饿,我们一起吃早膳吧?”

“小吃货!”忍不住笑的轻斥了她一句,手上却动作麻利的用勺子舀了她最爱的豆腐脑喂到她嘴边。

“嘻嘻──”被骂了也同样开心的婉儿,笑眯眯的吞下一勺又一勺的豆腐脑,中途还会用小嘴儿哺到他口中一些,就这麽暖了胃,吃下了第一份儿美味。

当然,接下去什麽蒸饺、汤包、虾饺、萝卜糕之类的,绝对一样没少了她的。

虽说已有了采补之法,能够不再依靠单纯的吃食来维系身体状况,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东西在十六岁破身之前,早已被撑大了的胃口哪里又可能轻易就变小了呢?更何况,还有岩九帮忙不是吗?就算从头至尾岩九只是帮她吃一两口,好歹也是帮了不是?!

早膳过後,小肚皮滚圆的婉儿,就开始她的每日一练啦!

别误会,与卯时就要练武的岩九不同,小婉儿修习的是某种更为简便的武艺。虽然外加功夫上头,她是决计比不过正统武林人士的。但在内家修习上,却是连见惯了各色人种的丢丢儿也不免竖起大麽指呢!

“小婉儿吃饱啦?要不要来两颗糖炒栗子?”同样早早的习武後,又换了身衣裳,还用罢了早饭又在这儿等了快半个时辰的丢丢儿,杂耍似的从怀中变出一包热腾腾的炒栗子来。

“谢谢丢丢儿。”乖巧的接过栗子,眨巴两下大眼睛,岩九就心领神会的接过去开始剥起了栗子壳。见到一粒粒浑圆的栗被搁在掌心,笑眯眼的小婉儿有礼的问,“丢丢儿今个儿又要教给婉婉什麽呢?”

“婉婉啊!你都把我的绝技都学了个通透啦!纵是我有心,也没办法再教给你什麽了。既然今天你约了武林盟主一见,不如……你让他教你一教?”丢丢儿有些小坏心的提出这个建议,一则是宁何授意,再则便是……小姑娘太过在意某个以轻功叱诧中原的梁公子,这是在让他这个当人武功师傅的人也开心不起来啊!

“真的可以吗?”小婉儿没什麽花花心肠,她一直就觉著梁上飞与她已逝的师傅很像,这会儿更是觉著,若能得对方一些教授指点,也是极好的。至少,她还能感受到过去邬少教她时,那种师徒间的情谊。

对於一个善良的小东西来说,男女间的事情,实在是比不上师徒朋友以及亲人来得重要。

当然,这里所说的亲人并非婉婉血亲,而是他们万春里的这一些宠著爱著她的男人,以及一些三不五时会塞些宝贝过来的王公贵族。苏家的舅父,以及舅母他们,并不算在其中。所以,多一个人宠著她的念头,被丢丢儿勾起後,便扎在了她小脑袋里。忽闪著的大眼睛,在看到丢丢儿的肯定点头後,也没多想,便傻不愣登的喜滋滋应答下来。

事实上,纵然不是武林盟主那种身份,梁上飞也买办法把祖传武艺传给婉婉这个外人不是?更何况,婉婉还是万春院的头牌,说白了点儿,那是大家大户连选妾室都不会考虑到的身份呢!

作家的话:

梁盟主会怎麽对待咱们小吃货咧?

☆、(16鲜币)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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