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贻笑的献身

刘家颖紧紧抱住乐静婵，轻轻抹一下眼角泪珠。

「你终於自由了……」她哽咽着说。自从得知乐静婵被放出来，而且还将拍摄新片，她兴奋得一晚睡不着觉。前两天偷偷摸摸会了个面，却什麽也不能聊。多亏有杜可秀……

杜可秀眼睛也有点湿湿的。乐静婵真的太不容易了，她真的很难想象乐静婵经历了什麽，她也想跟乐静婵好好交流交流。当听刘家颖说起两个人在咖啡厅偷偷相会时，杜可秀很快就安排了一场电视专访。

乐静婵复出、《都市丽人行》开机、淩云婷新唱片即将首发……可以专访的内容多了，李冠雄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宣传的时机，於是乐静婵和淩云婷堂而皇之地可以在杜可秀的休息室里畅叙。

「我没事！我很好！」乐静婵拍拍刘家颖的後背，朝杜可秀和淩云婷点着头，「总有一天，我会把吃过的苦头，加倍地还给他们！」

「我真的很难想象你是怎麽熬过来的……」刘家颖说。

「还能怎麽样？强顔欢笑呗！」乐静婵淡淡一笑，说，「是你和婷婷给了我信心，不是吗？我不能辜负你们，要想打垮他们，再痛苦的事情也得先忍下来！」

刘家颖叹一口气，牵着乐静婵的手，到沙发坐下，说：「象你这样心性的人，确实太难爲了。」

「嘿嘿！习惯了、看破了，就不难爲了！」乐静婵垂头道，「就算肉体再怎麽肮脏，只要你们相信我的心灵还是纯洁的，就够了！」

「全世界终将会知道你是纯洁的！」淩云婷向乐静婵坚定地点点头。

「全世界……」乐静婵呼一口气，说道，「但愿吧！象这部片子，他们让我穿着暴露去卖弄风情，媒体上什麽难听的揣测都出来了……」

「拍电影而已！」杜可秀说，「一会专访时，我会专门提这个问题，你态度更放松一些，多聊心里感受，我再引导引导舆论风向，希望能够尽量减少那些风言风语吧。」

「谢谢你了，可秀。」乐静婵说，「听说你爲我担心了那麽久……」

「保护好你自己，不能再冲动了！」杜可秀说，「我姑父已经在准备了，下个月应该就会有行动。到时候大家再商量怎麽配合。」她首先正在努力抑制自己的冲动。跟刘家颖长谈之後，杜可秀也明白了，她们现在追求的，是一击必中，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

「对！这段时间，大家都先忍着。」刘家颖说，「八年前的遗産案，我应该已经找到突破口了，这边我会加紧，适当时候给李冠雄致命一击！至於怎麽做，我会跟可秀好好商量。你们两位大明星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继续去取得他们的信任，一定有用的。」

「我会的！」淩云婷点点头。

「我真的等不及了……」乐静婵咬咬牙，「家颖、可秀，到需要我的时候，什麽都不要顾忌。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没有关系！」

「乐姐姐……」淩云婷轻叫一声。

「你不要命，可伯母……」刘家颖深知乐静婵的性格，是真敢拼命的，「听说伯母也在他们手上？」希望用母亲来让乐静婵有所牵挂。

「我妈？我会尽力保护她的……」乐静婵惨然一笑，「就算真连累到她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妈不怕死！」

「我妈会全力支持我的，不管我做什麽！」乐静婵眼圈红红的，又想起母亲的话——「我一个大半辈子活在屈辱中的女人，还有什麽怕的呢？放胆去吧，就算死我们母女也在一起！」

母亲的屈辱，何尝又不是她乐静婵半辈子的屈辱呢？如果不能扫清这屈辱的阴影，她乐静婵这具已经完全肮脏了的肉体，活着又有什麽意义呢？

另外的三个女人相互对望着，心里均暗暗叹一口气。

杜可秀打破沈闷的场面，说：「那现在你们那里有没有新的消息？」

淩云婷舒一口气，说道：「李冠雄的资金看起来问题非常大。玩命地让我们……让我们去陪客……还主动把价……价格降低……」说到价格二字，脸上一红。

乐静婵也说道：「前些天我经常在丁尚方那里，听他打电话和跟小弟说话的口气，他们在做白粉生意，而且好象野心还挺大。近期白粉交易是不是比较活跃了？可秀你可以调查一下，家颖也可以从警察局那边了解一下……」

「确实是的，我了解过。」刘家颖说，「李冠雄名下的各个场子我一直关注着，不仅白粉和各种违禁品，近期拐卖妇女、逼良爲娼的个案也在上升，都可能跟李冠雄有关。」

「家颖你上次在咖啡厅说，找到一些李冠雄犯罪的线索是吗？」乐静婵转头望向刘家颖。

「是有一些进展，可能会很有用。」刘家颖说，「我跟可秀已经在调查了，有了一些眉目。具体的现在说不清楚，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如果有一天李冠雄上了法庭，我会要他的命！」眼里射出凶猛的精光。

「那你可以在适当时候通过媒体先曝一曝光，给他一些压力呀……」淩云婷托头想了一想，看着杜可秀说。

「看我姑父怎麽出手吧，我会从这方面配合。只是，他怎麽会突然这麽没钱了呢？」杜可秀沈吟道，「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好象在投资什麽大项目……」淩云婷说，「具体是什麽不知道，应该是非常大的项目，近几个月我一直就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把资金抽到一个别的地方去。还有，连中都集团旗下一些一直挺赚钱的工厂，现在钱也被抽光，几乎要歇业。这个杜小姐可以去调查一下。」

「哦？连赚钱的厂都不要？」杜可秀皱一皱眉，「听起来事情还挺大的。这个信息我告诉姑父，他应该有用。」

「是的。」刘家颖说，「李冠雄碰到麻烦，应该是我们的机会。就看欧总打算怎麽出手？」

「嗯……」杜可秀手指敲着桌面，寻思着，缓缓说道，「姑父两个月前就已经在筹备了，这下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他看来想法跟我们一样，只要一行动，就不会再给李冠雄喘气的机会。我回头再去拜访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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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怎麽在这里？」章璐凝满腹心事走出电梯，第一眼就看到外面一个女人正整理着头发，等待着进电梯，却是自己的大姐章璐慈。这可是李冠雄所在的楼层，大姐来干什麽？章璐凝吃了一惊。

「没事喔……」章璐慈耸耸肩，尴尬地对着小妹一笑。

「你……」章璐凝上下打量着大姐。章璐慈那面带桃花的神情，面颊间还扑红扑红的，鬓发间有些淩乱，衣服上有不少褶皱的地方……章璐凝早已不是懵懂的小女孩了，一看就明白大姐刚刚干了什麽。

「我走了喔……」章璐慈向小妹摆摆手，电梯门缓缓关上的空隙里，向着章璐凝嚷一句，「李冠雄挺厉害的，小妹加油喔！大姐会帮你的！」

章璐慈完全没有看到她小妹变得青白的脸色，笑吟吟地走了。留下章璐凝脑中翻转着千百个念头，呆在电梯外。

「你发骚怎麽能发到这里来？你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吗？你知道李冠雄是什麽人吗？」章璐凝脑中嗡嗡作响，恨不得把大姐揪回来，向她大声吼叫。

但不做也做了，还能怎麽样？章璐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样子，李冠雄就算搞了大姐，但起码还在大姐面前装着绅士的样子，大概不会对大姐做更过分的事情吧？

那就算是他们俩玩了玩一夜情？李冠雄有这麽简单？

章璐凝心中打着鼓，硬着头皮慢慢向李冠雄的房间走去。

李冠雄果然衣裳不整地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下身盖着一条毛巾，正观看着丹璐新歌的mtv。一见章璐凝进来，咧嘴一笑。

「主人我来了……」章璐凝乖乖地走到他旁边，双手握着放在小腹处，象个仆人般垂头听候他的使唤。

「嗯！」李冠雄瞄了她一眼，这小妞的神情有点不对，笑道，「刚刚碰见你大姐了？」

「是。」章璐凝如实回答。

「你大姐可真是个骚货！」李冠雄笑道，「不会是你叫她来勾引我的吧？」

「不是不是！」章璐凝吓了一跳，忙道，「这怎麽可能！我不知道她来的……」想起自己竟然也曾经起过这种念头，不由有点慌张。

「我搞过的女人多了。但象你大姐这样，自己送来门来勾引我的，还真不多见！哈哈！」李冠雄瞄着章璐凝，「那骚货脸蛋身材都不如你，但可真是比你骚得多！他妈的。」

章璐凝脸火辣辣的烫。大姐真是太丢人了，送上门来让人玩，可在人家眼里，就是一个不要脸的骚货。

「还没尝过你大姐的骚味吧？赏你尝尝！」李冠雄掀开盖在下身的毛巾，露出没穿内裤的下体。

「是。」章璐凝暗暗咒骂大姐的白痴，老老实实跪了下来，扶住主人的阳具，含入口中舔弄进来。嘴里的腥臭味她早已习惯了，又咸又涩，一想那是自己大姐下面流出来的东西，一想嘴里这根东西刚刚插入过大姐的阴道，脸上又是一红。

「你说你大姐想在我这得到什麽好处呢？」李冠雄歪头说道，「看我有钱，想做我情妇？你觉得她配吗？」

「嗯嗯……」章璐凝哪敢作答。李冠雄那麽多随时可以淫玩的女人，哪一个不比大姐漂亮？情妇？这儿有的只是性玩具。

「我……我大姐不懂事，主人请别怪她……」章璐凝心中气苦。大姐自己作贱就算了，白白送上门让人玩了，还得委屈亲妹妹来替她道歉求情。

「不怪不怪！」李冠雄拍拍章璐凝的脑袋，「人家是送屄上门，又没得罪我，对吧？就当叫了个外卖，玩一次就算了，我可没精力没兴趣跟她纠缠！」

「谢谢主人！」章璐凝连忙点头，乖觉地重新将主人的阳具含入口中。听李冠雄口气，根本没有将大姐调教成性玩具的打算，不由松一口气。

「不过，」不料李冠雄又道，「你大姐要是骚劲发作，又去勾引阿丁阿袁他们，被他们玩出个什麽状况来，可不关我的事喔！」

「她不会的，不会的！」章璐凝只好替大姐保证着。心中暗暗想着如何跟大姐说这个事，求她不要再招惹这夥人了。

「听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喔？」李冠雄说，「我让杨丹主唱，你不服气？」

「我……我不敢……」章璐凝听他说到点子上，壮壮胆气，轻声说，「其实……其实我也能唱好的……」

「那就是不服我的安排了，是不是？」李冠雄面色略变，「别以爲找个姐姐来送屄，就想着能讨好我！你大姐那骚货，本来也没怎麽配得上让我操一操。就看在你份上，又是送上门的不操白不操……」

章璐凝脸上青一下红一下，羞愧无地。大姐这麽搞法，连她这个做妹妹的脸也给丢光了，可怜大姐还天真地以爲已经搭上李冠雄这条线，可以帮妹妹撑腰哩！问题是李冠雄还认定大姐送上门是她主使的，她章璐凝在主人眼里已经变成一个卖姐求荣的贱货，地位更低了，如何还能和杨丹比？

想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莫名其妙被杨丹牺牲了妹妹的青春玩命打压，更莫名其妙被一个白痴姐姐发着花痴变相贬值，气苦之极，泪珠在眼眶里打着滚。

「好好做你该做的事，不许再动这种歪心思！你家姐妹四个长什麽样别以爲我不知道，就算你三个姐姐全脱光了翘着屁股跪在我面前，老子也不见得有兴趣！」李冠雄推开章璐凝，「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你，搞砸了你也不过就是一只小母狗！」

「我知道了，主人。」章璐凝衔着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见李冠雄走出房门，才缓缓直起身来，抹一抹泪水，捂着胸口喘着气。突然，猛地给自己重重一记耳光。

要不是怕被人听见，她此刻，真想把自己胸中的满溢的苦闷和屈辱，高声地呼喊出来、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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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的演播厅，《娱乐点点锺》节目如期开始，主持人杜可秀的对面，是坐姿端庄的淩云婷和乐静婵。

「首先我要访问一下乐静婵小姐。」杜可秀说，「听说你到国外治伤了，请问恢复得怎麽样呢？大家都很关心。」

「谢谢大家关心！」乐静婵笑笑着说，「都是一些筋骨和肌肉方面的旧伤，最严重的也就是上次拍戏时拉伤了韧带。都恢复得挺好的，就是韧带还需要多一个月的休养。所以我就先接了一部文艺片嘛，暂时不拍动作片了。」既然之前已经撒了谎说出国治伤，就得把谎圆得更象一些，公司早就帮她想好了说辞。

「可是，据说你在《都市丽人行》里面的造型，相当的性感……」杜可秀其实心里对这个话题相当抵触，倒是乐静婵自己要求在节目解释的。

「我真的也想换个形象。刚刚接到剧本时我也有犹豫，但这次治伤也让我明白了，我总不能一辈子做一个打女，我总会有打不动的一天。」乐静婵一本正经地撒着谎，脸不禁微微一红，「大家都说我身材好。那美好的东西，爲什麽就不能展现给大家欣赏呢？」文案中最後这句话，说得她自己身体都有点发热。

「那……乐小姐是打算彻底转变形象，还是暂时的呢？我们其实都很期待乐小姐的武打表演的。」杜可秀没话找话。

「也没什麽具体的打算啦！目前这个角色比较妖娆，我自己都还不太习惯呢！」乐静婵说道，「我现在就想通过一些不一样的角色，再磨炼磨炼演技，动作片以後应该还会拍的。」

「那就期待乐小姐的精彩表演喔！」配合完乐静婵读过公司准备的这些应访文案，杜可秀转向淩云婷，「淩小姐，你的新唱片推出时间一再跳票，是爲什麽呢？歌迷们可等得好心急呢！不能是唱片出什麽问题了吧？」用着一贯针对淩云婷的态度，阴阳怪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