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春芳歇

随意春芳歇第1部分阅读

林子并不意外,当初她将随意坊定位为“奢侈的随意”时,就已经预想到了大家会这么看待她。对此,林子并不在乎,穷奢极欲也是需要资本的,值得庆幸的是,在今日大众的眼中,她尚且算得上有这个资格。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香港”坐在林子对面默默饮着咖啡的韩惟墨冷不丁的发问。

“我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林子否认道,“只是,暂时没有打算去那里发展。”

“哦是吗”韩惟墨轻轻地放下象牙瓷的咖啡杯,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林子,不肯放过她脸上每一丝的表情变化,“那为什么,刚刚你的秘书提到香港的时候,你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

林子闻言抬起头,满面不悦地瞪了韩惟墨一眼:“如果所有的香港人都像你这么自以为是的话,我想,我真的有了讨厌香港的理由。”

韩惟墨不怒反笑,仿佛洞悉一切:“无论香港这个城市给你留下了怎么样不美好的回忆,逃避都不是最好的办法,更没有必要因此和钱作对,你说是不是,林小姐”

真是可笑,不过是初初见面的陌生人,他凭什么对她的过去进行臆断,还作出一副心理医生的模样试图来拯救她

林子的右手重重地叩在桌面上,左手指向门口,说:

“咖啡你已经喝完了吧,韩先生,恕不远送”

对于她这种极不礼貌的送客方式,韩惟墨并没有表现出异议,他在桌上留下一张名片,轻道:

“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记得联系我。”

林子突然笑了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这张制作精良的名片揉成一团,抛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韩惟墨看在眼里,没再说话,转身往门口走去。

林子对着他的背影,刚松了口气,却没想下一秒他就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林子说道:“你的裙子,沾上了墨水,最好尽快处理下。”

林子低头一看,果然,白色丝质的连衣裙上,一团黑色的墨水分外明显,应该是她刚刚握着钢笔用力叩击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甩上去的。

o ,y god这是她新买的香奈儿啊

这么一搞,林子也没了试菜的心情,只得随便找了条丝巾系在腰间挡住那块难看的墨渍,开车回家换衣服。

令人意外的是,上班时间,晓冉居然在家。

“怎么你们那个正处于更年期的主任大发慈悲,让你休假了”难为林子在这么郁闷的情况下还有兴致开玩笑。

“林子,你还好意思说你手机一直关机,打电话去随意坊明月又说你刚回来了,我这才请了假回来找你的。”晓冉愤愤不平。

“哦,大卫给我打了一早上电话,我一生气,就把手机关了。”林子一边从衣柜里挑衣服出来换,一边还没忘了调侃冯晓冉,“这么急着找我做啥,想我了”

“去你的”晓冉睨了她一眼,“跟你说正经的,我见到那幅随意春芳歇了。”

只听“啪”的一声,林子手中的衣服连着衣架一起掉到了地板上。

“你确定”林子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你过来自己看。”说话间,冯晓冉已经打开了电脑,并将屏幕移到林子眼前。

那是一张乍看没什么特别的人物照,但不等晓冉将照片放大,林子就已经认出了照片后面作为背景的那幅画,正是七年前被她弄丢的随意春芳歇

“是这幅吧”晓冉凑上前确认道。

“是”林子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抚过电脑显示屏,她亲眼见证了这幅画从无到有的每个过程:绘制、题词、装裱,就连上面的画轴都是她亲自选的,她怎么会不熟悉,怎么会不确定

只是,画前站着的这个俊朗男子,为什么偏偏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韩惟墨

名片

“韩惟墨是我们杂志这期的“朗逸人物”,这些照片是同事前几天去香港给他做专访时,在他家拍下的。”晓冉在一旁解释道。

冯晓冉所在的朗逸杂志因为总是选择帅气多金的优质未婚男子作为每期的“朗逸人物”而倍受城中女子的推崇,所以林子常常戏称他们那是“钓金龟杂志”。

难道这个韩惟墨,也算得上是金龟婿

窝在沙发里,林子捧着笔记本电脑仔细地看着这篇还未刊出的报道。

韩惟墨,26岁,香港荣祥集团前任董事长韩振盛的独子。六年前,韩振盛因为身体的原因而从公司淡出,将董事长的位子交到了妻子许之染的手上,彼时刚从宾夕法尼亚大学商学院毕业的韩惟墨临危受命,进入荣祥出任集团董事,成为全港最年轻的上市公司董事。

他14岁初入股坛,半年便赚了4o万,至今未曾失手,进入荣祥以来亦将公司的业务打理得有声有色。在事业上他充满自信,主动出击,但在爱情上相当被动,仍未有女朋友

“怎么样”冯晓冉见她看得入神,一脸期盼地问道,“看出点什么来了”

面无表情地看完整篇报道,林子合上电脑,起身的同时吐出了一句:

“乳臭未干的二世祖。”

“你不是吧”晓冉嚷道,“人家都说随意坊的老板娘挑厨师的眼光高,我看你挑男人的眼光更高可怜的韩少啊,端着钻石王老五的名号,居然也能成炮灰”

林子根本没空理晓冉,转眼间,她已经拿起了计算器,皱着眉头计算起什么来。

“你在做什么”闲着无事的晓冉凑上来问道。

“我在算随意坊现在有多少的流动资金。”林子头也不抬地回道。

冯晓冉愣了下,片刻后才明白她想做什么,脱口问道:“你想买回那幅画”

“当然。”林子的声音里透着的不容怀疑的坚决,七年了,她为了找回这幅画,已经花了整整七年的时候,现在,它终于重现人间,不管这幅随意春芳歇现在在什么人手上,她都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它弄回来,一定。

“那,这幅画很值钱吗需要动用随意坊的流动资金”这幅画对于林子的意义,冯晓冉隐约知道一点。现在看韩惟墨把它挂在家中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晓冉已经猜到它的价值不会低,但她还是没想到林子居然要动用随意坊的流动资金来买下它

“这幅画是顾惜尘的作品。”林子顿了下,抬头说。

“顾惜尘你是说那个作品极少,从来都是有价无市的才女顾惜尘”晓冉惊愕。

“是,顾惜尘一生只有八幅作品,分别以王维那首山居秋暝里的八句诗为名,其中空山新雨后和莲动下渔舟两幅被国家美术馆收藏,而明月松间照,去年在香港的嘉德拍卖会上拍出了近千万港币的天价”

“天哪,你一时半会怎么拿得出这么多钱”贺晓冉失声尖叫。

“所以我在算啊。”林子揉了揉太阳岤,表情有些苦恼,“现在的情况不是不够,是很不够,北京那边分店刚开,银行那还欠着不少贷款,要我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只怕随意坊目前的经营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那怎么办”晓冉担心地问道。

“四个字。”林子吸了口气,眼神坚决地说,“坑蒙拐骗”

她唯一可以赌的,就是这幅随意春芳歇从来没有在市面上交易过,再加上画上的题字又不是顾惜尘所题,除了林子自己,大概没有几个人能肯定这幅画的真假

晓冉无奈,起身拿了问同事,看他有没有韩惟墨的联系方式。不过估计不大好找,我们去采访一般都是和他们秘书联系安排的。”

“不用,”林子伸手拦住她,说“我有他的名片。”

“蔼名片”林子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拿了包就往外跑,只留下贺晓冉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飞车赶到随意坊,林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察看垃圾桶。

该死,不知道哪个勤快的家伙已经把垃圾给倒了

林子一急,想也没想就踩着高跟鞋跑到了门后的垃圾车那,还好,垃圾车还在,只是在太阳的暴晒下,整个垃圾车都散发着一股子恶臭。

林子素来爱干净,但相对于她目前要做的事情来说,这点原则也算不上什么了。所以她毅然进屋换了件灰旧的外套每次有记者在外面堵她想要采访她的时候,林子就会披上这件“战衣”悄悄从后门溜掉,到垃圾车旁捏着鼻子,用小棍子拨弄着寻找那张被自己丢弃的名片。

巷子里不时有人路过,林子感觉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有些异样,只得把头埋得低低的,只盼着早点找到。

“你看啊,你现在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得去捡垃圾,知道不”经过林子身边的时候,一个阿姨指着她对身边的小女孩教育道。

林子气坏了,虽说她身上这件衣服破了点,但无论是看袖口隐隐露出的手表、还是被垃圾车挡住的鞋子,抑或者是她这么高贵的气质,哪里像是捡垃圾的了

“好好学习人生就能一帆风顺了吗小姑娘,人生不是那么简单的。”看着那对母女的背影,林子冷笑了一声,嘀咕道,“就算你拿了学士、硕士甚至博士学位,你一样会被人甩,一样会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是处”

“你乱说什么”那母亲耳朵倒是尖得很,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林子一眼,继而拐过女儿的胳膊,“走,我们不要理这个神经病。”

神经箔

林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灰色长袖由于靠近垃圾车的关系,已经沾了不少的污渍,隐隐散发着跟垃圾车一样的酸臭。

一阵恶心从心底涌起,林子嫌恶地扔掉小棍,回去换掉衣服,把两个胳膊放在水龙头下狠狠的冲洗,是的,她大概真的有病,居然会为了一个电话号码去翻垃圾车

原来,当事情牵扯到过去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泰然。只是,这般的失态,是因为一直无法弥补的遗憾,还是因为七年前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温热的碧螺春,林子得出了答案她今天之所以这么失态,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韩惟墨,自打他出现,就没发生过好事。

不对,也还是有的,至少,她终于知道了那幅画的下落

但功不敌过,韩惟墨还是个扫帚星

这边林子正暗暗诅咒着韩惟墨,那边明月过来敲门。

“林子姐,有你的包裹。”

林子接过扫了一眼,寄件人那栏是空白,她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暗思忖:不会是炸弹吧嗯,应该不会有这么小的炸弹。

拆开纸盒,层层的报纸里面裹了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林子心下一个咯噔,难道说大卫还没死心,还要继续跟她求婚送礼物啥的吧。

不至于啊,看今天早上大卫那副样子,他应该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林子才对

怀着满腹的疑窦,林子掰开盒子,令她想不到的是,盒子里面塞着的是一个纯银的名片夹,乍看上去,上面细细地刻着菱格花纹倒是挺精致的。

林子有些茫然地拿起名片夹,想不通是什么人心血来潮送她这么个玩意。翻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名片夹的背面,用激光镭射的方式刻上了韩惟墨的大名,联系方式,旁边还配了个人头像

敢情这是一张奢华版的名片啊,浪费,真是浪费好好一个东西,愣是被某人用自己的名字和头像把它给毁了要没这些,林子还想拿来自己用的。

再一看,盒子底部还有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这是dun i11定制的名片夹,你应该不舍得再扔了吧。

林子抄起盒子本能地就想往垃圾桶扔,幸而手举到半空的时候,理智硬生生将她憋了回来,是啊,她刚刚翻了半天的垃圾车为的什么,你就是为了一张韩惟墨的名片嘛,怎么她一见着这家伙欠扁的样子,就又有想把名片扔掉的冲动呢

林子一边等着电话接通一边后悔,早知道韩惟墨会再送一张名片来的话,她刚刚就犯不着去捡垃圾了嘛,还丢了老大一通人

包子

“您好,我是韩惟墨。”过了好半晌,电话那头才响起某人清冽的声音。

“我是随意坊的林子。”

“哦”电话那头的韩惟墨似乎有点惊讶,“怎么,林小姐想通了有意和我们合作”

“这个”林子迟疑了下,避开这个话题不谈,“见面再说吧,今晚七点,我在随意坊恭候大驾。”

“好。”韩惟墨没再问什么,很配合地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林子吩咐厨房,将试新菜的时间改到晚上,对这种人,犯不着花心思费金钱地安排菜肴,原则上是能省则省。

晚上,在随意坊二楼的包间里。

韩惟墨到的时候,林子已经在里面等他了。今晚的她穿了一身湖水蓝的va1ento长裙,长发松松挽起,雪白的颈脖上配了一条大溪地的黑珍珠项链,衬得她益发光彩照人。

见到韩惟墨进来,林子笑盈盈地走上前来,迎他坐下。

“我今天看了朗逸给你做的专访。”林子开门见山道。

“哦”韩惟墨眉毛轻扬,显是有些意外,“你也会看这种男性杂志”

“呃”林子讪讪地回了句,“随便翻翻,随便翻翻。”

低头掩过尴尬,林子端起面前的红酒杯,笑靥如花地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通过这篇杂志的报道,我才知道,原来韩总您是个这般的年少有为,先前我还对您有些误会,真不好意思,来,我敬你一杯权当赔罪。”

韩惟墨眉头微凛,喝酒的时候面上不经意显出一抹防备之色,看来他也知道:无事献殷勤的,非j即盗。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林子拉着韩惟墨从天文说到地理,从古谈到今,就是不提随意坊和荣祥合作的事情。而韩惟墨好像也不着急,一直顺着林子的话题侃侃而谈。

“韩总对字画有研究吗”林子一面切着盘中的鸭胸肉,一面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又是哪的传言”韩惟墨抬头戏谑道,“看来林小姐搜集了不少关于我的小道消息啊。”

“古人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林子展颜一笑,解释道,“我是看照片上您的书房里似乎有不少的字画啊。”

“哦,那些啊,装点门面罢了。”韩惟墨不甚在意地说。

林子心里暗喜,轻咳了一声,淡淡地说:“那倒巧了,韩总您拿来装点门面的字画里面,有一幅倒是蛮得我心的,不知韩总可否割爱”

她话音刚落,韩惟墨就放下了刀叉,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子一眼,问:“哪一幅”

林子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回道:“书房正中的那副。”

“随意春芳歇”韩惟墨脱口道。

“那幅画叫随意春芳歇”林子故意装傻,“其实我也不是太懂,就是敲着这画满合眼缘的。”

“林小姐真是好眼光啊。”韩惟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可惜,这幅画我不能让给你。”

“为什么”林子急了。

“这幅画是一位故人之物,我只是代为保管,既然都不是我的,我又如何割让于你呢,你说是不是”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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