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琴川次日,便是潘明钰娶亲之日,一路看着两人分分合合,又眼看着这位潘家新妇人活活病死,心中说不出的惋惜难受,如果真的在乎,不能在她活着的时候对她好些么?
“你知道什么!”潘明钰嗓音有些嘶哑,缓了片刻又说,“我现在,多希望她能回来,我一定好好待她。”
“她回来了,你会好好待她?”
“当然!”
“那……她与那落雁楼花魁同在,你又会如何自处?”
“这……”
“她回来,你会为了她从此戒了花街柳巷?”
“红叶姑娘只是个清倌!你莫要污蔑她!”听到陵端话中的鄙夷之意,竟然起身拽住了陵端的衣襟。
“呵……你说你爱你的妻子,你说你在意她,想她活着,却在她的坟前,为了一个妓、女怒。”陵端脸上挂起了冷笑,一脸嘲讽的看着潘明钰,又满目悲切的看着墓碑,“你看看……”
“你为什么要提这些!”
“只是问问罢了,你妻子死前,曾说世间男儿多薄幸,贪尽红尘不肯归,想来,她早就看透了,你何必在她死后还来打扰?”
“胡说八道!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明白!你滚!滚!”
“哼。”陵端冷笑一声,拢起双手慢慢走进城。
世间男儿多薄幸,贪尽红尘不肯归。
留在雅间的书本里掉出这一样一句来,除了等待看病的潘家新妇,还能是谁?字体娟秀小巧,一如那吴家小姐眉眼柔和,却从中透出无尽哀思。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丈夫,并非不爱自己,只是,他心里始终还恋着那位落雁楼的花魁姑娘,始终不愿为了她,安安分分过日子。
或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只不过,她死了,潘明钰反倒放不下了。
陵端回到欧阳府邸,从白梅树上折下一枝来,枝叶青碧怡人,如果再到了冬天,大约又是一树繁华。
他早已踏遍名川大河,世间何种壮丽的景色没有见过,又为何独独留念这株白梅花?
少恭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着急的寻着,却见陵端站在收下,连忙跑来,只叫了一声端儿,陵端便抬头看着他,面容带笑,伸出一只手意在叫他安静,他停下来看着陵端,那种疏离感又漫了上来,充塞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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