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百九三折 明烛映晓,初荷含辱

众人却知,这正是慕容柔的盘算。数万流民,要谈「安置」二字,便有悲天悯人之心,过程必有不可免的阵痛耗损,此非不仁,而是不得已耳。但上位者纵使爱民如子,却未必能体察人力之穷蹇,擅自指点改易,亦是祸端。

这三千户流民,正是留与娘娘交代的样板,让她确切感受「流民已获得妥善的安置」、「一日好过一日」,能在凤驾离开东海以前看见丰硕的成果——实际上并不可能——无论哪一方都能轻松许多。

任逐流也只是借机发发牢骚而已,心里明白得很。果然此事议定后,光是出访这五处邨屯,就花了快十天工夫,阿妍以皇后的身份驾临,随行的各地王公贵族亦都慷慨解囊,争相讨娘娘欢心,其中不乏捐地起屋的,从北行诸人中又留了千余户下来。

阿研本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心思一点也不糊涂,明白这般热热闹闹、迎神赛会般的排场,看不到真正的情况,逮着机会,便拉任逐流与老祝微服出谷,前往探视。反正有任宜紫当替身,她也乐得摆脱宫廷的繁文缛节,过上几天自由自在的生活。

自从返回栖凤馆之后,她挣扎了几天,终于狠下心来,不再与韩雪色见面;此非薄情寡恩,而是与君缱绻终须一别,她深知爱郎的脾性,韩雪色有其豁达大度的一面,但情感上的脆弱处与孩童无异,待得越久越放不开,不过是增加分离时的痛苦罢了。若无流民事横生枝节,她本不打算在东海待上这许多时日,栖凤馆里外有无数双眼睛,既已重拾皇后娘娘身份,总不能坠了皇家的体面。

起初,韩雪色仍在附近徘徊不去,想方设法要与她见上一面,那聂雨色手段厉害,两人甚至多次潜入栖凤馆,终是叔叔明白了她的心意,拿出真功夫打上一架,奇宫之主才知伊人非是使小性子闹别扭,而是下了「永不相见」的决心,这才黯然离去。

阿妍消沉了好一阵子,直到囤垦村落忙活起来,才转移了注意力,俏脸上重新焕发神采。任逐流看在眼里,也不得不承认慕容这回歪打正着,总算做了点好事,功过相抵,陪阿妍到处奔走、探访流民,似乎也没那么辛苦了。

这一日,刚刚结束西里邨两天一夜的私访行程,确定阿妍回到房中、把人交给侍女之后,任逐流便迫不及待地梳洗更衣,换过一身行头,与老祝驱车离开了栖凤馆,往越浦找乐子去了——金吾郎是无女不欢的风流脾性,偷吃皇后身边的侍女只能偶一为之,做过头了娘娘还是会生气的;哪天降下懿旨,命这位放荡不羁的叔叔娶个小婶婶过门以示负责,怎么想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越浦乃天下财富所聚,据说是不夜之城、销金圣地,姑娘美消费高,玩法新鲜多样,绝非平望可比。才在流民破事上耽搁了几天,号称越浦风月新地标的金环谷「羡舟停」就给慕容那厮抄了,连檐影儿都没见着的金吾郎暴跳如雷,差点没杀去越浦城驿给素未谋面的翠十九娘报仇——慕容柔你他妈自娶了三川第一美女,就不许人狎妓了?下流、无道!自私自利卑鄙龌龊!脑子有洞心理变态的兔儿爷!

此事非同小可。再不按风月观光指南把越浦名店都玩上一遍,赶明儿全给慕容抄了,让你对着三川滔滔江水,在黑夜中流着眼泪自己撸!这般恶毒的心思,慕容绝对想得出来……不,说不定就是他的人生写照!他妈的死变态!

金吾郎好不容易结束几天的护卫行程,赶紧向侄女告假,那一脸悲愤凝肃,让浸于热水浴桶的阿妍忍不住「噗哧」一声,姣好的唇角微勾,被濡得红扑扑的娇腴身子似又更放松了些。

这个房间本该是宜紫丫头所有,以绣屏相隔的邻室之中,还特别准备了两人份的床榻镜台等家生,以供她随身的金银二婢使用,山窠藻税、雕龙画凤,就不必说了,华美的程度直逼皇后娘娘寝居,冠于栖凤馆诸室,就连留宿贵妇王公的房间亦多有不及,可见娘娘对这个么妹的疼爱。

阿妍自小就欢喜她。说也奇怪,她对那夺走父亲的女人,分明憎恨到了极点,却无法讨厌这个由其所出、与之血脉相连的小东西,从看到她小小的粉红色脸蛋的第一眼,阿妍就决定要疼她一辈子。

宜紫丫头出生之后没多久,阿妍就被送到袁健南夫妇膝下,自也是出于那女人的意思。她要什么,从来都毋须亲自开口,却总能让别人自动为她办到,便是聪明如父亲,也无法从她的妖娆狐媚之下脱身。叔叔为此,难得铁青着脸同父亲大吵一架,气到掀了桌子,摔门而出,但仍然没能改变阿妍的命运。

宜紫丫头是无辜的。就算她身上流着那女人的血,她也不是那个女人。这点阿妍同任逐流叔侄倒是始终抱持着一样的想法。说不定……我真的跟叔叔很像啊!都说他放荡不羁,可我,也不是什么贞洁女子——浴桶中的婉丽少妇轻叹了口气,自嘲的笑容有几许苦涩。

任宜紫不喜欢姊姊替自己精心安排的住所,只要有机会,她宁可待在皇后娘娘的房间里,穿姊姊的凤袍金冠,用姊姊的精巧物什,享受别人隔着珠帘匍匐趴跪、高呼「千岁」的感觉,想像自己母仪天下的模样。阿妍前日悄悄离馆时,并未交代确切归返的时间,回谷时已是夜幕低垂,栖凤馆上下都已用过晚膳收拾停当,准备熄灯就寝了。

阿妍不欲劳师动众,索性在任宜紫的房间将就着睡一晚,只唤了一位亲信的小宫女名唤荷甄的,同两名小太监打点热水浴桶,以抒解疲劳。

那荷甄生得白皙娇小,俏丽的圆脸十分招人欢喜,杏核儿似的翦水瞳眸眯起时便只两弯,睁开总像擒泪,真个是楚楚可怜。

她生了张清纯的脸蛋,胸臀却圆滚滚的甚是有肉,偏生腰肢圆凹,曲线玲珑,尽显青春本色;芳龄虽只十四,胴体却如熟透的浆果,迸出甘美香甜的诱人气息。荷甄之父是平望有名的经师,小小年纪,不但能读书识字,教养亦不逊大家闺秀,此番东来的金吾卫中,不少世家出身的年轻侍卫都对她神魂颠倒,荷甄总是不假词色,严守分际,全副心神都放在侍奉娘娘之上,口风紧、人又十分乖觉,阿妍待她格外亲厚。

任宜紫的衣衫,阿妍几乎穿不上,她的身量足足比妹妹高了两寸有余,胸乳臀股之盛,更非娇小玲珑的任宜紫可比,想硬塞都没门,莫可奈何,只得遣荷甄回凤居中取,若妹妹还没睡下,顺便同她说一声自己已回。

岂料荷甄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阿妍浸得乏了,在浴桶里小寐片刻,醒来才发现水已微凉,浑圆紧致的修长玉腿上泛起连片娇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顾不得无人服侍,赶紧起身抹净水珠,匆匆披上穿来的衣裳,用细绢裹干湿源滴的发梢。

荷甄不是会钻空子开小差的脾性,难不成……是宜紫丫头习难她?

任宜紫并不喜欢荷甄。自负美貌的宜紫丫头,应该半点也不觉得荷甄漂亮吧?充其量不过是有点可爱罢了,装得挺清高的,偏有这么多眼瞎的臭男子喜欢,巴巴的把脸凑上任她掴打——阿妍几可想像小妹心中对荷甄的偏见,连那轻蔑不屑的口吻仿佛都能听见。

但荷甄也极不喜欢娘娘的么妹。阿妍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有回装作不经意地问出口,荷甄嚅嗫半天,白嫩的小手揪着衣角,才小小声地说:「她……她穿娘娘的衣裳。」

阿妍一怔,不禁失笑。

傻丫头!她要扮成我,怎能不穿我的衣裳?荷甄仍是低垂着腴嫩的雪颈,细声道:「……婢子有僭,婢子不敢了,娘娘恕罪。」

但阿妍知以这丫头外表丝毫瞧不出的执拗脾性,此说并未令她心悦诚服,放弃成见,只是也没放在心上。

此际一想,倒有些坐不住了,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披衣起身,赤着双足推开门扉,轻手轻脚地往凤居行去。

金吾卫驻于梯台出入之处,栖凤馆底层与外围更是层层警跸,围得铁桶也似,谷外更有谷城大营的驻军,防卫相当严密;为免惊扰凤驾,栖凤馆顶层闲人禁入,负责保护娘娘安危的,乃是些受过武艺训练的女官。

阿妍无有可供替换的新衣,披的还是外出时所著的那套淡绿花襦墨绿裙,纱质的绿花上襦内,本还有件蛋青色的长袖单衣,但她生性好洁,穿了两天嫌不干净,但又不能没有束胸之物,否则以她双峰之饱满坚挺,廊间撞着女史内侍,见娘娘纱襦内双丸跌宕,雪肌乳晕若隐若现,成何体统?

只得把贴身的明黄肚兜再穿了,舍了单衣不要,迳将淡绿色的纱质花襦披在肩上,仅以小手揪紧襦襟,下身的裙裳也是匆匆套就,随意系了带结,衬与湿发赤足的模样,倒有几分云雨过后、偷回香闺的动人风情。

廊间悄静静的一个人也无,阿妍心生异样,凤居前也不见守门的女官,「咿」的一声推门而入,穿过偌大的厅堂,隔着华丽的掐金屏风,忽听见一阵奇异的啾啾声响,液感黏润,在静默的凤居中听来格外鲜明,伴随女子鼻端所出的唔哝轻哼,如诉如泣,令人血脉贲张。

她非不知男女情事,一听便俏脸绯红,暗忖:「谁人如此大胆,竟于此地行苟合事!宜紫丫头呢,她怎也不管?」

定了定神,挺直背脊转过屏风,本欲喝止,赫见一幕惊人的景象:金帐之中,一名男子背对屏风,全身赤裸,雄赳赳地昂立在绣榻之上。阿妍见不着他的面孔,只觉此人身形修长、肌肤白皙,充满阴柔之美,肩背腰臀却是筋肉纠结,汗渍为揉合了力与美的肌肉线条覆上一层晶亮水光,在昏黄的灯焰下看来,分外妖异。

男子足边,仰躺着一具娇小女体,长发披面、状似昏迷,裹着丝绸睡褛的胴体起伏玲珑,身段绝佳;虽未见面孔,阿妍却认出是么妹任宜紫的身形,一颗心差点跳到了口腔里。身穿宫女服饰、斜背长剑的金钏银雪则双双昏迷于另一侧,皇后所用的凤榻十分宽阔,三具娇美的青春胴体横陈于其上,丝毫不显局促,纤细的手脚或叠或展,姿态各异,曲线无比诱人。

男子身前,跪了一名全身赤裸的少女,肤光赛雪欺霜,体态腴润丰满,两只浑圆饱满的乳瓜坠于胸前,每一只都要比少女的小脸更巨大,铜钱大小的乳晕与樱核儿似的乳蒂全是艳丽的樱红色,沾着晶晶亮亮的口唾腻光,不知因情欲勃发,抑或被啃啮蹂躏所致,肿得表面绷亮,骄傲地昂然指天,不住轻颤。

少女娇躯甚腴,绷紧的大腿及饱满的小腹挤溢着大把雪肉,腰线至中段却忽然急遽内凹,充满骄人的弹性,一看便知年纪甚轻,身子初熟,犹带有一丝酸甜青涩之感。

她跪在男子身前,双手交握,吮得滋滋有声,像是在舔食什么极为美味之物。阿妍猜也猜得到她手里、口里的是什么,只觉少女身形也十分眼熟,正想悄悄绕至一旁,换个更清楚的角度,不意挥手「喀喇」一响,碰着了屏风,要退却已来不及了。

少女闻声探头,不觉笑弯了眼,仿佛醉酒一般,露出痴傻憨笑,舌尖一卷唇边的精白垂涎,喃喃道:「娘……娘娘……您来啦?主……主人的这个好好吃……好好吃……娘娘……也来尝尝……嘻嘻……」

似乎想起那狰狞巨物的美味,缩着雪颈微微一颤,又继续有滋有味地含舔起来,淫靡至极。

阿妍认出是荷甄,简直无法相信那个乖巧懂事、教养绝佳、洁身自爱的荷甄,怎地成了这副模样,回过神时已不禁上前几步,看得益发清楚:荷甄腿间、乳上,乃至下颔颈间,无不淌着浓稠白浆,以其尚未化水,显示离体未久,兀自腥热黏腻;大腿内侧染着大片猩红,臀股、榻上也都沾满血迹,敢情这人才刚刚夺走了荷甄的处子元红,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令她心神丧失,竟尔沉沦欲海。

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视线上移,阿妍这才发觉那人头顶精光,还点着出家众的戒疤,惊极转怒,正欲斥责,却见他转过一张俊美如妇人的尖削脸蛋,笑得无比邪异。「娘娘要再来晚一步,我便要先尝尝令妹的滋味啦。所幸娘娘来得及时,小僧尚有滚烫热辣的大股精华,专留与娘娘独个儿享用。」

阿妍双腿发软,本欲挪退,谁知下盘一动便踉跄坐倒,揪着纱襟的柔荑一松,绿花孺「唰」的一声滑落,露出白皙光滑的赤裸香肩。

「圣……圣……」

她歙动樱唇,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名奸淫蹂躏荷甄的邪异妖人,竟是自己长年倚为心灵支柱的精神导师,以致费尽气力,仍吐不出那个「僧」字。

鬼先生笑了,目光不住往女郎裸露的肩颈与饱满的双峰巡梭,语声格外轻柔,听得人浑身发毛。

「小僧叩见娘娘。娘娘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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