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说给乔欣听的。
也是说给整个包房里所有人听的。
一时间,刚才帮着乔欣指责地看着薄一昭的几个人都面露尴尬,王嘉一把扔了手中给乔欣擦眼泪的纸巾,站起来:“薄一昭,你这样有意思吗?一晚上就为了你这女朋友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这话说得就有人不爱听了,陶瓷瓷在旁边凉凉道:“是谁先阴阳怪气?看着人家腿上的刺青就嘲笑人家是野鸡?嘴真他妈脏!”
“我们说什么了?说个野鸡就要对号入座,你不心虚你对号入座个屁!”王嘉算是豁出去了,瞪着薄一昭歇斯底里地尖叫,“怎么着,薄一昭!现在还为了你这泼妇似的女朋友,要和乔欣决裂?要和我们绝交?!”
徐酒岁听这话,就气得七窍生烟——
拉什么大旗站什么大队?!
这一屋子都是你们的人?!
那老娘打你们的时候你看谁拦着了吗?!
她在男人怀里拼命挣扎,男人先是加大手上力道摁住她,实在摁不住了也没了耐烦心,照着她屁股就是下狠手的一巴掌!
开口就很有老男人的风范,像是训闺女。
徐酒岁脸放空了下,下意识地想“挺有创意”是什么意思,怎么听好像都不像是真的在夸奖……
是不好看么?
刚才她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真的没顾上自己好不好看,难道真的不好看?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裙角,低头看了看脚上那双崭新的制服鞋……一阵夹杂着湿意的暖风吹来,撩起她的裙摆,大腿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眨眨眼,徐酒岁还没想好是顶嘴好还是继续装鹌鹑好,这时候,她忽然发现走在前面的男人在路口停了下来。
……怎么啦?
她有些好奇地伸脑袋看了看,然后就看见不远处的电线杆子下面,有个年轻的女孩儿不省人事地躺在那,旁边有一滩呕吐物……明显是喝高了,就地躺下,天为被,地为床。
徐酒岁“哎呀”了声,心想怎么喝成这样。
结果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站在她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扫了她一眼,那一眼颇为严厉,脸也是乌云密布的。
又不是浓硫酸,就普通学生能接触到的稀硫酸——
只不过这种东西如果碰到眼睛也很麻烦。
“你妈的,现在的学生吃饱了撑着好好读书不行吗刷什么微博!你那么努力你的乔欣姐姐知道吗?”陆小童骂那个被摁在地上的小男生,“薄哥,这个怎么处理啊?”
“放开我!那女人该死!那么嚣张!”那学生还在怒吼。
陆小童不好动手,那些许绍洋派来的保镖里其中一个走上来抽了他一巴掌,世界安静了。
“还是学生呢,看着和我小舅子一样大,我还能告他啊?”薄一昭冷眼旁观,将西装往那人身上一扔,“把我外套给他带回去,让他父母赔了完事。”
陆小童接过外套,看了眼橘黄色的马车品牌标志水洗标,随后看向在地上不停挣扎的小孩,心里同情万分,心想一会儿他可能宁愿被告上上法庭拉倒——
也好过被父母活生生打死啊!
这边薄一昭拉着惊魂未定的徐酒岁上了车,看她僵硬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双眼发直。
他无语地用指节刮了刮她的鼻尖:“你让他来找你的,结果人家真的来了……让你口嗨。”
和他上次逗弄她,作为“奖励”塞给她的棒棒糖一个味道。
“老师,”徐酒岁睫毛颤了颤,抬起来从下往上以一种乖顺的角度仰视着他,缓缓道,“亲一个吧?”
——并非徐酒岁死缠烂打或者真的不要脸,她更加相信来自女人的第六感,眼前的人三番两次主动邀请她补习英语……
她不信他不知道,在所谓的“补习结束奖励”环节,她想要什么,她会提出什么。
以此虚无缥缈的猜测为自己打气,徐酒岁见男人没有动也没有拒绝,心一横,凑上前,找准了他的唇瓣贴上去后立刻心跳快速地闭上眼——
只感觉到唇瓣碰到了他棱角分明的唇瓣。
鼻息之间混乱地吸入他的气息。
只是简单地贴合几秒钟,就如同偷腥的猫咬了一口鱼,她满足了,达到了目的——
立刻红着脸,直起腰要见好就收地撤退。
睁开眼,一脸挑衅和春心萌动将她的脸臊得通红,乌黑的眼亮晶晶地望着他,唇角向上勾起。
乔欣的国民度也不至于连卖菜大妈想关心认识她的情敌——
哪里用这么全副武装啊?
徐酒不情不愿地抠口罩边缘。
男人看她眼中露出的沮丧,眸光微黯,面色沉了沉,却不是针对她的。
再开口时,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点像他在上课的时候,耐心的给笨蛋学生讲题……
他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指尖放到薄唇边蹭了蹭:“用不了多久,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保证,嗯?这不是以防万一么?”
到了超市,各式各样的新鲜蔬果让徐酒岁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超市门口还有卖那种新鲜的烤番薯,徐酒岁买了个,捧在手心,边逛超市边吃。
她啃番薯的时候,就像做贼,看着四周没人注意了,这才将口罩拉下来,飞快地啃一大口,然后将口罩拉回去——
鼓起的腮帮子无声而飞快地咀嚼,有点像花栗鼠。
她两只手都很忙,生不出第三只手给薄一昭牵,所以她只能跟男人推着超市购物车的男人并肩走在一起……
“……”
“你,”她凑近他的下巴,“你还没有跟我说过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