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井年站在走廊和薄老师“相聊甚欢”, 他心想他姐真他妈是个千年道行的撒娇精啊,法海都被她震慑住了。
正心生感慨, 身后的门被拉开了, 一点点暖色的光从门缝里倾泻而出,落在走廊上少年和男人的身上。
从门缝后面探出个脑袋:“你们在干嘛, 到了门口不进屋?”
撒娇精出现了。
“就说两句话, 你怎么像狗似的听见一点动静都能跑来开门,还什么都要问?”徐井年一只手扶着门框, 弯腰脱鞋。
“我就问问你也急眼,”徐酒岁莫名其妙地, 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扔到他面前, “别不是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我和薄老师能有什么秘密?”
“那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的男人可坏了,坏的程度超出我这种单纯女人的想象力。”
徐酒岁说着完全不负责的地图炮。
男人视线在乔欣周围那几个人脸上扫了一圈:“我不打女人,但再让我听见你们嘴巴不干不净,我请人替你们洗嘴。”
说完,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扔下一句“玩得开心”,抓着怀里的人转身往外走。
走出几步,在经过一个戴着眼镜、体型偏胖的人时,又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脚下一顿,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点名。
“谢永康。”
他转过身。
面对男人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双眼,被叫到名字的人颤抖了下——
高中三年,他一直默默无闻,几乎没怎么有机会和眼前这位耀眼的人说过几句话……
毕业后,前半生碌碌无为。
理所当然,是薄一昭口中“无用社交”中的一部分。
现在他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伸出手:“手机。”
“做饭不错,”他忽然道,“还是有优点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奖,徐酒岁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该脱下拖鞋拍在他那张冷漠的俊脸上,最后她只是伸出手,将耳边的短发别到了耳朵后面。
“别光动嘴皮子,倒是给伙食费,给够了欢迎天天来。”
视线约过了男人的肩膀,她看向他身后的徐井年,目光在少年和男人之间转了一圈,无声暗示接下来的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路上小心。”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又冷静,就像是对待一个正常的邻居。
……
徐酒岁觉得这场战争,她好像是输了,但是姿态也不算太难看。
这让她心里好过了一点。
生活好像又重新回归到了原本的轨道。
……这小姑娘大清早的又发什么疯?
“还行吧。”男人敷衍地回答。
“烈焰红唇会让男人迷失自我吗?”
“理论上来说,不会。”
凝固的膏状体和色素以及香料味怎么着也迷失自我扯不上关系。
徐酒岁自顾自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自己的唇瓣:“老师,那你觉得我的嘴型合适接吻吗?”
语落,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
紧绷而严肃的气氛中,徐酒岁罢工一早上的大脑终于开始艰难运作,她抬起头看了陷入沉默的男人一眼,心里“咯噔”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暗骂自己被一个噩梦搞得是不是魔怔了,在这大放厥词。
薄一昭站在洗手池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提出这等惊世骇俗提问的小姑娘——
目光轻飘飘地顺着她的问题落在她的唇瓣上。
徐酒岁有些心塞, 她不想让《墨意山海之烛九阴》这手稿葬身火海——
这手稿从诞生到定稿的每一分每一秒,煎熬或者喜悦之情, 如今在梦中回想起来的时候都如此清晰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