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口舌发麻说不出来。
他解开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直到衣领都扯歪了，然后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指着小梅和莫慧琴二人，最终，神志不清的向一边倒去。
杜月娘着急忙慌的上前扶住他，“玄儿，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像一个母亲一样叫这个儿子。
桑雪没想到事情发生得这样突然，想起刚才尹玄熙喝的那杯水，真的有毒。
花厅的众人一下慌了手脚。
尹氏一拍桌子，“来人，叫王医生把玄少爷送到医院去，加上这壶掺了毒的热水一并送去！还好我老太婆今天喝的春茶只用了这支紫砂壶里的水，否则，刚才倒下的岂不是我？！”
花厅里除了把尹玄熙扶出去的杜月娘和两个佣人之外，其它的都原地站定，安静下来。
莫慧琴掏出手绢挡在脸前，做哭泣状。
这个死老太婆该不会早就有所察觉了吧？
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蹊跷，这一关可能不好过啊。
她咳嗽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今天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建议必须彻查清楚。”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旁惊魂未定的小梅。
“小梅，我念在你只是想救你妹妹，现在又想活命，所以才把我拉下水，我不怪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小梅抬起脸看着她，目光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坚定，“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那些事都是你安排我做的，包括和小红通风报信，设法让小姐遇险，还有那包毒药也是你给我的！”
莫慧琴冷哼一声，“咱们先不说别的，单说你口中说的那包毒药，是我什么时候给你的？”
“是半年前，你派人用快递送到门卫给我的，从那时起，你就叫我找机会对老夫人下手，只是我一直不忍心，也没有那个胆子，所以……所以才没敢那么做……”
“哦，你是说因为你的于心不忍或者良心发现，就把那包毒药留了半年是吧？你把毒药留着干嘛呢？为了毒老鼠吗？你就不怕药会过期了吗？还是……你想等着时机成熟了再下手不迟？
哈哈，我真佩服你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向老太太下毒，不过你这招真够恨的，知道我和婆婆不和，现在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你自己倒是干干净净！”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理由毒老夫人啊！我是清白的，都是你……你一心想害死老夫人，就算人在非洲，都隔三差五的向我打听消息，听见老太太有个头疼脑热的你就一阵狂笑，诅咒她早点死，现在小姐回来了，你又想法设法的要害小姐！”
尹氏听到这里，眉头紧皱，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分，
“那毒药的来历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恐怕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莫慧琴暗自得意，那份快递不过是她找了个小弟，匿名送来的，连送货的人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怎么查啊？
尹氏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吟一声，
“我想做任何事都必须有动机，正像小梅说的，她和我不仅无冤无仇，还有主仆之恩，她又不是疯的傻的，没有理由要害我。
虽然你们各执一词，但是不要忘了，还有第三个人在，小红虽然对毒药的事一无所知，但是小雪落水这件事，我想没有她，你们俩谁也不能成事。”
莫慧琴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太太，都是我的错！儿媳一时糊涂，犯了大错，还请老夫人责罚！我承认，我确实一时冲动谋划了这件事，但是……但是我是想告诉您老人家，你所信任的这个孙女其实并没有您想象中的干净！因为她的肚子里，怀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孽种！开始我以为那是尹玄熙的孩子，可是不曾想，经过我的调查，那居然是夏煜翰的血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