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心殇从前路

是的，康朵无法保证，所以她只能由着格里菲利牵起了她的手，格里菲利还来不及体会康朵手上的温凉滑腻，纵然双方都尽力克制着神力外放，一丝丝光与暗的神力交汇后排斥产生的火花已经在她们的手掌上闪现，双方强忍着体内的不适，牵手走向了格里菲利划开的空间裂缝。

在空间裂缝闪现的瞬间，格里菲利的嘴角勾勒起来一个畅意的微笑，爱情，都是从牵手开始的。

…..

静谧，是无尽虚空最真实的写照，在这个孕育着无数位面空间的虚空中，任何物体甚至包括声音和光线，都会被虚空中连绵的如同星云般的风暴所吞噬，对于普通的强者来说，突破空间的壁障后往往意味着死亡，而真正能穿梭于空间风暴中的强者，人们通常用神明来称呼他们。

而所有的位面空间则都隐藏于风暴之中，这些位面空间中，有绝大部分已经变成了没有生灵存活的荒芜遗弃之地，而有的，则正在开始孕育着新的生命形态，还有更多的，则是纯元素存在的元素位面，而存在于这种位面的生灵，则称为元素生物。

阴影位面，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位面，因为这里不存在任何阴影生物，除了暗暗的天地，这里甚至什么也没有，包括风与空气，但是这里却是所有生活在其他位面的阴影生物魂牵梦萦的圣地，只要进来了这里，就不用担忧能量不足而自然消亡，就意味着永生，哪怕要忍受孤独。

在这样一个位面中，某一天来过一男一女，丢下一个提炉后又马上离开，于是这个位面中就多了一个缺了一个支撑脚的提炉，在提炉上吸能法阵的运转下，整个阴影位面的能量疯狂向着提炉上方聚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风暴。

位面与位面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不一样的，也许在苍茫大陆才过去了三个月，而在阴影位面就已经过去了三十年甚至三百年。好吧，我们就这样假设，在提炉进入这里三十年到三百年之间，一直沉寂的提炉某一天突然发出一声龙鸣的怒吼声，然后泛起了黑雾，并瞬间凝实出了一条长达六十余米，全身升腾着无数阴影触手，闪烁着青色亮光的阴影巨龙。

他现身后并没有来到了阴影生物的圣地而欢呼雀跃，而是化作一个偏偏黑衣美少年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找寻遗缺的记忆，又似乎在回味过往的精彩，直到一声饱含祈愿的呼唤，似乎从恒古中传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凝如实质般的阴影风暴，又看了一下脚边的提炉，喃喃自语道：

“噢，我叫杜尔丘斯，是一条伟大的、智慧的，远古巨龙！”

下一秒，他的心莫名的慌乱起来，他又想起了那声冥冥中呼喊，那个声音他是如此的熟悉，该死的，他竟然的忘记了她是谁，他再次化身巨龙，冲出了阴影风暴，他用最短的时间在整个阴影位面飞了一个来回，在这里无处不在的阴影能量能补充他所有的消耗，可是他依然没有找到声音的来处。

当他再次回到提炉边时，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起了一条娇憨可爱的小银龙，还有一个美貌的女神，一个奸诈但很有义气的凡人，一个红色翅膀的蝙蝠，一个三翼的咏光骑士….还有很多，想起这些人，他的眼睛已经不知觉的湿润了，他记起了很多，有回忆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要回去找她们，他记得某个奸诈的凡人说过，“活的长久不如活得一时精彩。”

“去他妈的阴影位面，去他妈的永生！”杜尔丘斯很不绅士的骂了两句后，更加迫切的想要回苍茫大陆了。他想起了唤醒他沉睡灵魂的那记呼唤，那是属于萝拉的声音，绝望而无助。

杜尔丘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丢到这里，不过他可以肯定是奈何的手笔，灵魂受伤的他也只有在阴影位面才能最快的恢复，这让他再次想起了她虚影般柔弱的身姿，她怎么能够到达这里呢？杜尔丘斯充满疑问，难道说已经过去很久了，奈何成长出了实体，所以可以在虚空中旅行？

这样想着，杜尔丘斯越发想要回去了，回去沐浴在女神的光辉下，未尝不能永生。更关键的是，他担心萝拉，那是他从一条萝莉龙开始培养的，万一要是在这里呆的太久，萝拉被别的巨龙勾搭走了，那他以往耗费了心血就白费了。

杜尔丘斯再次化身黑雾钻进了提炉，不出意外，在提炉内他找到了奈何留下的苍茫大陆的坐标，他再次化身巨龙飞了出来，一口把阴影能量储存达到饱和状态的提炉吞下，施展 一个阴影吞噬，破开了阴影位面与虚空之间的空间壁障，虽说杜尔丘斯过往从未在虚空旅行过，有可能他的灵魂会被位面风暴撕成碎片，但是他还是一头冲出了阴影位面，一个影跃后，他庞大的身躯，被虚空中无尽的星云风暴淹没。

为了回家，杜尔丘斯义无反顾的踏出了他第一次的位面之旅，永生与精彩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因为他已经历经过万年的孤独与等待，个中滋味他已不想在经历。

金秋时节的道拉斯，本该到处洋溢着秋收喜悦的，然而现在的道拉斯一片巨大的荒凉之地，举目望去，数百里内难觅人烟，就连那往日喧嚣鼎盛的大城镇也已人去楼空，只余遍地的杂草凄凄而生。

苏赛亚镇东南五十里，曾经是美尼德大军与奥苏大军战斗的主战场，在尸骨和鲜血的滋润下，这里的土地相当的肥沃，不过现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长出的不再是庄稼，而是半人深的杂草。

一道绿芒和一道星光凭空出现在这片土地的上空，当绿芒和星光收敛后，一男一女携手落到地上。故地从游的格里菲利，似乎在这满地杂草中又看到数十万铁甲林立，策马奔腾的美尼德战士，那个时候灵魂刚刚降临这个世界的他，仓皇而无助，在军旗咧咧，肃穆萧杀的军阵中，他在凯特的提醒下匆匆一瞥，看到一身银甲的康朵。

“我们…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见面的，确切的说，是我在这里看到了你。”格里菲利对着身边茫然四顾的康朵说到。

康朵仿若惘若未闻，独自一人走向了荒原深处，她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这里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一个梦境，这个梦是否真实，也只有等梦醒了才知道。但是来之神识深处的本能，还是让她对这里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就好像她呆在秘星之塔中的感觉一样，但是来之神识的傲慢，又让她这种亲近不屑去记住。

格里菲利则跟着她的身后诉说着，告诉康朵万军排阵时的严正凛然，告诉她万马奔腾是的沸腾与壮烈，告诉她，因为她关键时刻的一个命令，才让他面对血玫瑰的钢铁的堡垒觅得一线生机。

但是康朵显然对这一切不敢兴趣，半个时辰后，她们又出现在紧靠着道拉斯与阿尔奎斯山脉之间的永暗森林外围，在这里格里菲利初见康朵真容，一时惊为天人，并以她的名义策动友军迎上追赶的敌军，而她们再次死里逃生。格里菲利没有丝毫的隐瞒，哪怕自己当时的卑鄙胆小的心态都没有丝毫的隐瞒，一一告诉了康朵。

从这里再往西几十里，已经到达了灌木丛的边缘，“在这里我依仗人多势众，逼迫你交出了临时指挥权，带领你们走进了永暗森林。”

格里菲利所说的无一不是亵渎了康朵的神威，但是康朵偏偏没有表示，她神情冷峻的仔细听着格里菲利用沉重的语调说出的一字一句，并花上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在这里走上了一圈，似乎想要从这遍地荒芜的杂草中，找寻到过去自己的影子。但是，这仅仅只是她一个临时的动机，在她的神识中如昙花一现，而不是她的目的。

苍云翻滚，夕阳如血。

格里菲利跟康朵立于穿过永暗森林，立于阿尔奎斯山脉之巅。

格里菲利指着下方的不轨峡谷说道：“我在这里杀死了你的生父血玫瑰高飒，成就了我第九骑士之名！”

康朵放在琴弦上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无意中弹出了一个悲呛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