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母叮咛道:“儿呀!一路小心。”
邵云海拜别佟家人,上马,佟大爷又和他说些放心京城生意的话,再三托付照顾妹子一家,拜别。
佟氏和帧哥,徐妈妈坐车,邵云海骑马,一行离了佟家。
车子行出很远,佟如玉从后车窗朝后看,佟家人仍站在门口,目送她们,佟氏眼眶湿润了。
车子驶过京城宽敞的官道,自南门出城。
佟氏的车子出了城门,顺着官道望南行驶。
这时,城门里却走出二人,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叹息一声,无奈地道:“安大人,你过于老实了,若是我便追她回来,娶了她。”
安仲卿苦笑道:“下官不是王爷您,也永远成不了王爷这样的人,但愿王爷和佟月娘不会像我二人,此生不知还能见否?”
那年轻英俊公子,霸气地道:“本王既敢爱她,就有能力给她幸福。”
睿王说着,拍了拍安仲卿的肩,遗憾地道:“安大人谋略过人,对待女人问题上,却是束手无策。”
安仲卿望着朝阳下飞跑的车子,那绛红薄雾纱窗软帘飘动,恍然见里面那清妍女子正欢畅地笑着。
安仲卿怅然若失,长叹数声,道:“如玉,珍重!”
章节目录 115生死未卜
车子出了城,佟氏把车窗软帘卷起,春三月,草长莺飞,新绿满眼,心情好起来。
邵云海骑马跟在车子一侧,随行一个小厮坐在车夫身旁。
邵云海往来京城与山东两地,少有今儿的好心情,往常走这条路总觉路途遥远,走不到头,如今看两旁才抽芽的绿草,都觉得亲近周遭事物都变得美好,马跑得轻快。
帧哥很高兴,不时指给佟氏看这看那,徐妈妈笑道:“哥儿不常出门,看什么都新鲜。”
帧哥道:“娘,我们去山东什么地方。”
佟氏微笑着道:“山东京昌府临清州。”
帧哥问:“舅舅的家住在哪里吗?”帧哥已改称邵云海为舅舅,佟氏直接唤作哥哥,这样一路上不惹眼。
佟氏笑道:“是,你舅舅家就住在哪里?”
帧哥脸上现出担忧,道:“娘,那我上学怎么办?哪里有学堂吗?”
帧哥知道娘是请不起先生的。
佟氏温和地笑着道:“帧哥放心,哪里有学堂,娘一定让你念书,且是最好的先生教。”
徐妈妈笑着道:“哥儿长大会有出息。“
帧哥道:“我一定好好念书,让娘过上好日子。”
佟氏欣慰地笑了。
晚把晌,他的家大人没了,怕沾惹上麻烦,抖落不掉,也不想管,众人都是一群难民,也有心无力,自顾不暇,都围着却无人去请大夫。
邵云海把早膳送到佟氏屋子里,出来,一看围着方才那男孩子,
奇道:“孩子烧成这样,怎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众人七嘴八舌,邵云海听明白了,这是没人出银子,便从身上 />出一块银子,给店家道:“赶紧请大夫来,银子不够我出。”
众人都赞叹这孩子好命,遇上了好人,佟氏听见外面吵闹,出来,也听见事情经过,看邵云海拿银子救治那孩子,对他心生敬佩,出言对邵云海道:“这孩子病成这样子,在过道风口上夜晚凉,病会更厉害,邵大哥,不如挪去你屋里,让帧哥跟我们挤一挤睡。”
邵云海方才也想到这,帧哥说大不大,半懂不懂的年纪,和他母亲挤挤也行,动乱时期,就不像高门大院那么讲究了。
就道:“好,就把他挪到我的屋子里。”
众人皆赞其德。
众人把那孩子抬到屋子里,放到炕上,这时,店家请来郎中,给那孩子抓了药,吃下去,那孩子身子骨还算强壮,只是n" />n" />没了,一时悲伤过度,用被子把他n" />n" />卷了埋了,晚间睡觉时冷,冻着了,郎中说什么大碍。
店家又煮了小米粥,佟氏细心地给他一勺勺喂进去,那孩子身子暖和了,烧得热热的火坑一烫,出了身汗,身子骨结实,就轻多了,下晌烧退了,佟氏守了大半不能去,邵大爷太自负,主子怎么劝都不听,这丢下我们老小在这里,这可怎么好,这万一不回来……。”
瞅瞅佟氏脸色微微有点变了,道:“老奴说万一,万一不回来,我们可怎么办呀?回京城?既已出来,就不能回去,去山东举目无亲,投靠谁,在说这一路兵荒马乱的,没个男人,这可怎么好?”
佟氏也打怵,更多的是担心邵云海的安危。
佟氏每日都去大路上往南方向看,期冀邵云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路尽处,可每每失望。
十几日过去,音讯皆无。
又过了十来日,前面传来消息说,官兵已破城,贴安民榜,昭告城中百姓,匪患已除,可以返回家园,安居乐业。
听到这一消息,店里原来地上住的都是人,转眼,就空空当当走干净了。
只剩下佟氏三人和那半大男孩未走,那孩子说什么都要跟着佟氏走,不回家去了,反正家里也无人。
那叫郑坚的男孩和帧哥住了一屋,邵云海也未回来,只有二人住。
店家娘子感叹道:“邵大爷是个好人,可惜……。”言下之意,是回不来了。
佟氏等一晃就住了小一个月,时间越长,佟氏心里越急,人若无
消息,拖得越久,回来的希望越小。
开始,佟氏抱着一丝希望,或许邵云海被叛匪抓去,官兵大胜,就能放回来,又猜想受伤了,无法行走,总之,不敢往深了想。
又等了五六日,出来避难的百姓,都重返归家,邵云海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佟氏站在小镇子上唯一一条通向外面的大路,凡过一个人就问是不是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每过一人,都形容一遍邵云海的长相,时间长了,邵云海的样貌脱口而出,说得很自然了。
帧哥也闹着跟着母亲来,等舅舅,那叫郑坚的孩子也要跟着,佟氏想这孩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就都让跟着来。
每日三人等在路上,挨个询问。
又过了十日,时已入夏,邵云海如石沉大海。
傍晚,佟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一整天连口水都未喝,一进门,徐妈妈迎出来,道:“邵大爷还没消息吗?”
佟氏无j" />打采摇摇头,道:“来往客商都问了,没有一点消息,听说官军攻城时不少房屋倒塌,死伤无数,有不少是无辜百姓,十室九不全。”
徐妈妈心凉了,忧愁地道:“如今可怎么办好?”
佟氏道:“如果邵大爷还活着,早就来找我们了,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十有□是……。”
下面的话实在不愿意说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佟氏对找到邵云海已不报什么希望,盼只盼奇迹发生。
然眼下总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多盘横一日,就多一日花销,多付一日店钱,虽到了山东边缘,可往里走,还有挺远的路,银子使费不少,而且没了邵云海进山东是两眼一 />黑,又没有来钱的道,几个人生计也成问题,坐吃山空,不是个长法,把手头银子用没了,可就走投无路了。
这样想,佟氏道:“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回京城,道更远,不如我们按照原定去山东京昌府临清州,如邵大爷有幸活着回来,也能见面,不如我们去那里等他。”
徐妈妈道:“如今只好这样,只是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落脚的地方,日子也艰难。”
佟氏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佟氏就安排帧哥和郑坚早早睡下,桌子上扣着徐妈妈给她留的饭菜,佟氏草草吃了几口,就和徐妈妈收拾东西,准备明个一早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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