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何清河是假的」白雪莲初时满心希冀,盼望着遇上个清官,洗脱冤案,中了计还不知晓.此时回想起来,那个所谓的「何清河」根本就是就狱方串通好,演了一出戏.想到自己在那伙猪狗不如的狱卒面前脱衣验阴,令签插穴,白雪莲又是悔恨又是羞辱,几乎落下泪来.
薛霜灵虽不知详情,心里也明白了一些,只是不知那狱卒们何必费此周章,扮了何清河来骗她.
白雪莲前后一想,猜出了八九分,「必是何清河真要来了.那班狱卒骗不得他,就混充了骗我.」
这正是孙天羽想出的鱼目混珠之计.何清河官声显赫,他们不过一群不入流的小吏,怎敢打他的主意.于是想出这法子,找人冒充何清河,先套出白雪莲的说辞,设法弥补漏洞,然后对她大肆用刑,等白雪莲吃过苦头,心里存了戒备,不敢轻易吐露实情,到何清河来时,好糊弄了他.
薛霜灵此时也想通了,忙问道:「你见过何清河吗知道他的相貌吗」
白雪莲摇了摇头,「我若知道,也不会中了他们的奸计.」
「那可糟了」
白雪莲不认识何清河,辨不出真假,过堂时若是依旧喊冤,少不得倍受笞楚;若是一言不发,正合了狱卒们的心意,若是相机行事,万一错真为假,就再没有洗冤的机会.
薛霜灵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对策,苦笑道:「这倒像是盖着盏赌大小,撞着一记大的就算赢.怕就怕连着叫大,开出来都是小,一记记把本钱都赔光了.若是叫小呢,又怕那一盏果真是大,一记就输光了本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白雪莲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何清河必定是要来的.」
薛霜灵知道她是要拚死熬刑了,心下暗叹,岔开道:「你侧着身子坐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看伤口.」
白雪莲那日露出功夫,也不再瞒她,吸了口气,两手从枷洞中脱出,反过手试着去够枷尾的销子.
薛霜灵见她的举动,竟似有个越狱的想头,心里叫了声:姑奶奶,你终于是想通了口中指点道:「再往后一点上面还有个锁呢」
那枷长近七尺,白雪莲伸直了手臂也够不到枷尾,只好作罢.不过两手既然松开,那枷也略可转动,比起初时只能扛枷坐着的苦况,不啻于天壤之别.
她暗暗道,不管何清河究竟是清是浊,她终究是要救全家人的性命.无论如何,再不能让母亲、妹妹,还有弟弟英莲受人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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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娘倦倦困了一日,到了下午方醒.楼里静悄悄一个客人也无,她起身梳洗了,推开窗,懒懒依着,望着往牢狱去的那条路,静静想着心事.
正是炎夏浓绿时节,漫山草木葱茏,连山势也显得丰腴起来.这神仙岭虽然不是大山极深处,但山势连绵,人烟稀少.当初白孝儒携眷在此安家,就是因为此地远离市井喧嚣,无人争执.
由于地方偏僻,往来的客商不多,虽然开着个酒店,终岁也挣不下几个钱.
好在白孝儒和丹娘也无心经营,只是守着这店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
几年下来,这神仙岭如同梦里桃源,虽然少了市井繁华,但一无邻里纷争,二无胥吏搅扰,倒比山下为惬意.
不成想一梦未圆,这家已然残破.忽然间多了座监狱,来了班狱卒,彷佛冥冥中有人轻轻一点.天地陡然变色.
丹娘瑟缩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满山枝叶摇曳,窗扇吱吱轻响,却是起风了.
这风来势极猛,刚才还艳阳高照,转眼就风声满耳,忽喇喇灌得满楼都是.紧接着山后涌起一片墨黑的乌云,彷佛渔翁手中的大网,一扬便撒了半空,又如铁马竞渡,翻滚着直涌过来.日色悄然退去,风里带来丝丝凉意.
丹娘又朝那路看了一眼,幽幽叹了口气,慢慢关了窗户.
孙天羽也被那风吹醒.他昨晚忙了半宿未曾合眼,午间乘兴干过玉娘,倦意涌来,就躺在树荫下睡了.这风吹得林木直摇,草木偃伏,他练过功的,耳目灵便,当即便醒了.
一睁眼,便看到一根带着叶片的杨树枝.玉娘背对着孙天羽跪在地上,她衣衫鞋袜都被孙天羽扔了个干净,仍赤着身子.那只白嫩嫩的粉臀举得高高的,一摆一摆轻轻扭着.那根手指的树枝就插在她屁眼儿里,随着她屁股的摆动,在孙天羽身前摇来摇去.
山里每多蚊虫,扰人睡眠.孙天羽睡前便折了根幼枝,让玉娘插在屁眼儿里给他驱赶蚊虫.玉娘怎敢不从,自然乖乖插了,摇着屁股尽心服侍.孙天羽一觉睡得熟甜,玉娘新开苞的屁眼儿却没有片刻安歇,这会儿肛洞上红红的,尽是血迹.
孙天羽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天际.那乌云已经涌到头顶,遮住了阳光,乌云边缘绒毛般篷松,被阳光一映,彷佛镶了一条金灿灿的边饰.
乌云越来越厚,林中光线迅速黯淡下来.孙天羽打量着喃喃道:「好大的一场雨.」
他手一撑,跳起身来,穿了衣服,见玉娘仍翘着一只光溜溜的大屁股不敢乱动,笑道:「说来你是囚犯,私纵不得,还把你绑在树上罢了.」
玉娘看了眼天色,乞求道:「贱妾淋上一夜,必要死的.大哥,求你不拘哪里,给贱妾找个避雨的地方,就是大哥的慈悲了.」
孙天羽道:「跟我来吧.」说着当先就走.
玉娘在后面唤道:「官差大哥体谅,贱妾走不得路.」
孙天羽远远道:「哪个让你走了爬过来吧.」
玉娘只好手脚并用爬了过去.她树枝也不敢拔,仍旧撅着屁股,屁眼儿里插着树枝,一摇一摇爬在孙天羽身后.
玉娘来时乘的骡车仍扔在原地,那匹儿骡栓在树旁.孙天羽掀开车帘,让玉娘爬进去,拿出绳子要绑.玉娘婉转哀求道:「求大哥免了贱妾的绑吧.贱妾没了鞋子,寸步也走不得.况且贱妾一整日没吃东西了,官差大哥免了妾身的绑,贱妾把身子仔细整理一番,让大哥能玩得高兴,好幺」
说着,半空中一个炸雷,大雨瓢泼般下了起来.那车虽小,里面被褥竹席尽有,玉娘被雷吓得蜷成一团,抱着被褥瑟瑟发抖.
孙天羽见雨下得大了,便收了绳子,笑道:「这幺听话的俏人儿,我怎幺会绑呢车上有干粮幺」
玉娘连忙点头.
雨越下越急,孙天羽不敢多待,「那我去了.」
「大哥」玉娘小声道:「我怕」
大雨倾盆,车里车外一片漆黑,小小的骡车彷佛巨浪中一叶小舟,要风雨中飘摇,难怪她会害怕.孙天羽拔了她肛中的树枝,抖开被子,将她裹住,说道:「你且睡一觉.若怕了,就念菩萨吧.」
雷声一个接一个响起,闪电映得山林犹如鬼域.世人常说这雷是老天爷用来击杀负心人的,孙天羽做了无数亏心事,却没有丝毫怯意.他本来想去杏花村,见见丹娘和玉莲,晚上就在店里宿了.
眼见这雷打得厉害,一个个彷佛就在脚前炸开,就像是一路跟着他一般,孙天羽犹疑了一下,掉头朝远处的豺狼坡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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